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匯報完了，劉絮雲問道：
&ldo;你剛才講什麼？老頭子靠不住了？是哪個老頭子？&rdo;
&ldo;彭司令。&rdo;
&ldo;他怎麼啦？&rdo;
&ldo;告訴你了，你暫時不要跟別人講。&rdo;
&ldo;知道。&rdo;
&ldo;他反了吳司令員，吳法憲。&rdo;
&ldo;那又不是反毛主席。&rdo;
&ldo;你哪裡知道！吳司令員是林副主席非常信任的，林副主席又是毛主席的親密戰友，反吳司令員就是反毛主席，問題就嚴重在這裡。&rdo;
&ldo;怎麼還沒有把他打倒呢？&rdo;
&ldo;時候沒有到，不知道是在哪一天。反正是快了，自從他到北京做檢討回來，情緒反常，脾氣很壞，經常唉聲嘆氣，一句話也不說。他雖然不把在北京的情況告訴我，但我看得出來，他的帳沒有算清。我想這個問題非常嚴重，反毛主席，這還得了！這跟反革命分子是一樣的性質。&rdo;他大口喝茶，精神有點緊張。
&ldo;像他這樣的人反了毛主席會怎麼樣呢？&rdo;
&ldo;不管你官再大，不管你資格再老，誰反對毛主席就打倒誰。這話是林副主席講的。你看，劉少奇官大不大？資格老不老？他敢反對毛主席，怎麼樣呢？&rdo;
劉絮雲驚駭得目瞪口呆，自言自語說：&ldo;沒有想到。&rdo;
&ldo;你還有更沒有想到的呢！&rdo;
&ldo;什麼？&rdo;
&ldo;還有我……&rdo;
&ldo;你？你怎麼啦？&rdo;
&ldo;我也被扯進去了。他到北京去向吳司令員開炮的發言材料是我整理的，有很多素材是我收集的，我主動提供他的。&rdo;
劉絮雲臉上的氣候突然變得陰沉可怖，所有的媚態一下子消失殆盡，幾乎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絕望的女人。鄔中作為她的丈夫，與她共同生活三年了，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樣醜陋的面孔，這樣森冷的眼光。他又為妻子的反常神態大吃一驚，原來她還有這樣令人害怕的一面！鄔中自認瞭解他的妻子，這是一個過慣平靜生活的女人，沒有經歷過憂愁和驚嚇，精神上從來沒有作遇上挫折的準備，忽然聽到壞訊息，出現反常是理所當然的。
&ldo;如果他被打成反革命，&rdo;鄔中望望妻子的臉色，&ldo;我也難保不……不……&rdo;他不敢講下去了。
劉絮雲呆若木雞，越來越顯出無限的痛苦。鄔中凝望了她一陣，感到她驚慌失措，便想把話題扯開，讓情緒鬆弛一點再來談正事。他一口把茶喝光，將杯子遞到妻子的手上，央求說：&ldo;給我添點水吧！&rdo;
誰知劉絮雲把手一扒，杯子落在地下，叭的一聲碎了。
&ldo;你幹什麼？&rdo;鄔中發火了。
&ldo;倒黴！&rdo;劉絮雲把臀部一扭，轉過身去，嘴裡像在喃喃自語，但聽不清。
鄔中愣住了，找不到一句可說的話，氣得直喘氣，抬腳將破杯子踢到一邊，許久才說：
&ldo;知道今天要倒黴，當時你就別找我嘛！&rdo;
&ldo;誰找你了？不要臉！&rdo;
&ldo;喝！&rdo;他驚異地凝望著她，&ldo;今天真奇怪呀！怎麼啦？這是怎麼啦？&rdo;
劉絮雲忽然把頭一勾，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