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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回女裝,成日伏低做小、卑躬屈膝。只這一點,已非常人所能及。

可是——我抬眼看他,考慮要不要說實話——問題是,他位高權重,又喜怒無常,前有佟輕羽這樣血淋淋的例子,若不小心得罪他,嘖嘖,真是生不如死。那我就要考慮是否有必要直言不諱了。

“怎麼,如此難以啟齒嗎?”壽王優雅地吃掉我三顆黑子,似看出我的疑慮。“直說無妨,本王恕你無罪。”

“我在看,王爺有一雙掌握命運的手。”扯謊我不擅長,若不可以保持沉默,還是儘可能說實話。

“哦?何以見得?”他頗有興味地問。

“王爺,”在我思索怎樣回答他前,大總管福榮恭敬地在外頭稟告,“鎮國公府歐陽二小姐來訪。您……見是不見?”

“如雪?”他稍早乍現的輕淺笑意,在聽見福榮的稟報後,斂去無蹤,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只是嘴角,仍勾著一個好看的弧度。

離他如此之近的我,竟也完全感受不到他此時此刻心緒怎樣。

“請她進來。”沉吟片刻,他淡淡吩咐。

我聽見福榮釋然的低嘆和漸遠的足音。

他驀然揚睫向我,並且伸出一隻手。“儺,上來。”

“王爺?!”我大是駭然,“這於禮不合。”

“於禮不合?”他又泛開淺笑,只是笑得極冷,讓我頭皮發麻。“儺,你是甘受禮教束縛的女子麼?女子不可讀書識字,不得習醫學武,須裹腳穿耳,懂女紅易牙。然你通身上下,哪一點符合禮教?”

原來他的話在這裡等我。我還當他不在乎我是男是女呢。我默然,他說的一點不錯。

更詫異,他將我看得如此通透。

“來,儺,來我身邊。”他輕拍身前床緣。

“王爺,”我嘆息,“一定要上床去嗎?”

“淵見,”他的手堅定地伸向我,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儀。“喚我淵見,儺。”

罷了,又不是要我跟他打滾發浪。上床就上床!踢掉腳上淺口薄底蟹青面的布鞋,我爬上巨大的四柱木床。

才爬到他身前,他的手已然攬在我腰間,拉我與他一同側躺在榻上,另一手抽掉我頭上束髮用的木簪,任我一頭半長不短、有些發黃分叉的頭髮披散在我身後、他身前,形成曖昧已極的畫面。

倘使他稍後再動手撕掉我的外袍,我大抵也不會太過驚訝。只是有些不習慣地蠕動一下,想不必靠得那麼緊。

“莫動。”他的下巴,壓在我的肩頸處,胡碴透過薄薄的布料,刺在我的面板上,有些癢,還有些疼。

原諒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清純女子一個,沒同任何異性有過曖昧親密肢體接觸。並非不解風情,奈何身邊人悉數美麗過我,男生凡長眼睛的總先將視線落在美人身上,追求不成,才退而求其次往我臉上看。偏偏我是瞎子吃湯糰,心中雪亮。對這等以為面貌普通女子乏人問津,看似單純,實則性飢渴不已,只消勾勾手指便會發浪,同他翻雲覆雨的男人,我決不假以辭色,不修理得他從此抬不起頭做人,就此銷聲匿跡於我的社交圈,難消我胸中一口惡氣。

因此,被他這樣壓抱在懷中,實在很難從容以對。不自覺的,我渾身一僵。

身後人似知道我的尷尬與無措,沉聲低笑。“儺,你害羞嗎?”

我有羊入虎口的覺悟,頭皮一陣發麻。“王爺。”

“喚我淵見,你忘記了麼?”他緊了緊擱在我腰間的手,聲音中有不可錯辨的堅持。

“淵見。”我從善如流。此情此景,他是立意要這樣見人客,我這在王府裡吃白食的客人,只好奉陪到底,且看他要演哪一齣。

“這才乖。”他輕咳一聲,氣息拂在我耳旁,激起我一身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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