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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又把手上包袱遞過去道:“裡頭都是劍譜,雖說勤學苦練,但有門道可入,總是快些。”
李阿牛仍不肯丟了劍,一手拎著,一手接過包袱對著薛凌連連道謝。他初來京中之時,毫無根基,入御林軍裡受盡白眼。後來蘇凔高中,有人知道了他和狀元的關係,才收斂了些。難得有個姑娘對自己這樣看重,既惶恐又感動。
薛凌道:“阿牛哥不必如此,你且練著,多與人交手找找感覺,自有所成,你且尋塊石頭來,我幫你打磨一下,這劍有些年頭了。”
李阿牛聽她如此說,趕忙找了塊青石料。薛凌蹲下身子,磨的格外用心。不一會,劍身恢復光亮,倆人都看的喜不自勝。
薛凌是為著魯文安,可惜為陌生男子纏劍太愉悅了些,不然她還能把劍柄絲線也換換。
李阿牛卻是越發覺得此劍不凡,定能助他平步青雲。
這一折騰,已經天光散盡了,薛凌沒多做寒暄,婉拒了蘇李二人送她的好意,自己往門外走。視線所及,看到蘇遠蘅仍立在遠處,卻沒見到那會跟著他的兩個人。
她到底也沒多想,腳下步子未停。齊家裡臉色本就難看,回的晚了更難看,雖沒多在意,顧忌點總好過與人費唇舌。故而到了齊府門都懶得走了,直接翻牆進了院裡。
難得今日沒人在她房裡坐著,在手上轉了轉買給齊清霏的劍,喚了一聲綠梔。
綠梔跟見鬼了一樣跑進來:“小姐…你什麼時候回的,我一直在外面都沒瞧見你。”
薛凌將劍遞給她道:“你把這個給五小姐送去,就說鋒利的很,要小心些,不要胡來。”
“小姐,你討好五小姐有什麼用,這府上她又說不上話”。綠梔嘟囔著沒動,她以為薛凌是覺得自個兒在齊府無法立足了,想讓齊清霏幫忙說兩句好話。
“你去吧,回來收拾些薄的衣衫,明兒回陳王府”。薛凌將劍塞到綠梔手裡,不再多做解釋。獨自走進裡屋,仰面倒在了床上。她魯伯伯的劍啊!劍回來了呢,人去哪了呢?
容易沉溺於回憶裡的人,要麼是回憶不怎麼美好,要麼就是現在不怎麼美好。很明顯,薛凌兩樣都佔齊了。故而一思量,情緒就控制不住,翻身坐起愣了一會,又坐到了書桌前。好久沒拿筆,硯臺裡墨幹了又起了裂紋,到桌上取了些溫熱茶水泡了好一會才化開。
好在她不拘這些,取支筆隨便蘸了蘸,若有所思的描著那些百家姓。唯有這些橫平豎直,才能緩一些心中躁鬱。
描了一會,綠梔在外頭叫著:“小姐,大小姐過來了。”
薛凌頓了一下,她還以為齊清霏會更過來,不知這齊清猗找來何事。桌上都是廢紙,她將筆順手一丟,走到外屋坐下看著齊清猗。
綠梔識趣的退了出去,齊清猗施施然過來坐下,先摸了一把小腹,才緩緩道:“下午爹爹叫我過去,有心將你的婚事交由陳王府做主,他跟孃親打算帶著幾個妹妹回祖籍地頤養天年了”。
一邊說著,齊清猗就紅了眼眶,死死的捏著手裡帕子,不敢看薛凌。
薛凌嗤笑了一聲,這齊世言真是比兔子還溜得的快,這意思,就是任陳王府自生自滅,任她薛凌是死是活了。
“三妹妹….”。齊清猗悽楚的喊了一聲。三妹妹冰雪聰明,無須多言。何況,多言又有何用,總不能留著一家人在這擔驚受怕吧。
“我的婚事,自該我去與爹爹說道說道,你先回去收拾東西,明兒一早回王府”。薛凌不管齊清猗還坐在那,自己先起身往外走,甚至都懶得喊一聲大姐姐了。
這齊世言想一走了之,哪有那麼輕易的事兒。本來她還沒想到這層,這會倒是被提醒了一下。若自己和陳王府牽連太深,最後嫁入江家,也必定惹魏塱生疑,得想個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