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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剛剛看到她的阿爹,她當年拼死回京想見卻沒見到的阿爹。這個人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從美夢中喚醒。這房間那麼大,兩人距離有十步之遙,她根本不懼那一支袖箭。
魏熠沒料到薛凌居然拔了劍,他當夜身殘,一身武藝盡廢,府裡魏塱的人看的又緊,這柄袖箭,已經是好友江玉楓冒死帶進來留給他的防身之物了。不知道這個和薛將軍很像的姑娘身手如何。如果有高人點撥過,那自己這點東西定然防不住。念及此,又追問了一句:“你究竟是誰?為何接近我夫人。”
薛凌提著平意,一步步往魏熠逼近,她有把握,三步之內都能避開那枚袖箭。
魏熠看她目光可憎,把袖箭又往上抬了抬道:“姑娘,刀劍無眼,薛將軍是你什麼人?”
薛凌走到三步遠處停下,拿劍指著魏熠:“現在是我問你,我爹怎麼了,我爹死在哪,我爹屍骨在哪?你要是有一個問題答不上來,我現在就送你去見我爹”
“你竟然是薛將軍的女兒,可薛弋寒根本沒有女兒”。魏熠瞪大了眼,都沒顧上薛凌言語裡的威脅。
剛剛薛凌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卻喊薛弋寒為爹。這關係不言自喻。可是,朝中上下皆知,薛弋寒哪有一個女兒?
“我爹在哪?”薛凌等不及了,側身避過魏熠袖箭的射程方向,大步跨到了輪椅面前,平意橫在魏熠肩膀處。大有魏熠不答,她就連手帶袖箭一起砍下來的架勢。
薛凌確實有這個心思,人一怒,腦子就不受控制。何況,這個人死活沒啥影響。或者說,死了,沒準魏塱對齊清猗更放心,是件好事。
魏熠頓了一頓,這段日子,他甚少和這個姑娘打交道,但夫人嘴裡說的,也是個伶俐可愛的小女兒家。可這會猙獰之態,他就是在惡人死囚身上也沒見過。
看了看肩上劍不過尺餘,卻寒氣逼人。擱上去,外衣已經破了口子。他若再不答,只怕胳膊都保不住。
“我不知你爹出了何事,他,是霍家斂的屍骨”。魏熠的確不知,他在社日當晚身受重傷,醒來萬事皆休。話又說回來,就算他清醒中,這些事兒,魏塱怎麼會讓他知道。
薛凌手上劍哐當掉在地上,碰到的紙張盡數一分為二。
縱然早有準備,今日親耳聽來,胸口仍是劇痛不已。霍家斂的屍骨,那就是屍骨無存。
她的阿爹,屍骨無存啊。
魏熠又追問了一句:“你究竟是誰,薛將軍沒有女兒。”
究竟是誰,究竟是誰?薛凌沒有回答,繞到魏熠正前方,俯身下來與魏熠平視道:“你怎麼,不早些死?”
她初見陳王那天的念頭又湧了出來,這個人,怎麼不早些死?最好死在孃胎裡。這樣就不會有魏塱篡位,她平城薛家仍在,她還是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少爺。
只是,問完就嘔的直不起腰來。她才剛問完,寧城那個刀疤臉毫無防備的跳到了眼前
“薛弋寒,該早些死。”
原來是真的,世人都曾希望自己的阿爹早點死,一如今天自己希望魏熠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