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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哄薛璃那些把戲,今日都用到了齊清霏身上,這姑娘從刀槍棍棒問到斧鉞鉤叉,好在薛凌雖沒用過,卻大多見過。隨便忽悠兩句也惹得齊清霏羨慕不已,道“爹爹不許女兒家失了德行”,言語之間多有落寞。
薛凌看了看自己手,又覺得可笑起來,她羨慕著齊清霏,卻不知齊清霏居然覺得她活的自在。
這世間種種,是真喜歡,還是不曾得到,所以意難平?
綠梔進來續了三四遍茶,見齊清霏還在,實在忍不住催:“四小姐,這都快亥時啦”才把她給催走。
薛凌白天睡得久些,倒也不困,只沒什麼事,也就收拾了靠坐在床上盯著那本百家姓出神。
綠梔收拾了桌上碎片,欣喜的過來道:“姑娘,夫人許了,只說注意些,莫出了什麼丟人的事,以後進不得門。”
這一家子好說話的程度極大的超越了薛凌預料,既許了自己出門,那還是早些歇下。明兒雖是年三十,白日裡總是能去看看的,正好說是給梅姨送些吃的。
這一夜合著窗外落雪聲,薛凌睡得極安穩。夢深處,平意都丟了手,跌出老遠,這是好久沒有的事兒了。
第二日起了個大早,想趁著天還未完全明偷摸著出門。沒想到今兒年三十,齊府的人早就忙活開了,薛凌倒是晚起的那個。
綠梔捂著嘴笑道:“我見姑娘睡得熟,左右也是無事的。早點都熱著呢,奴婢伺候您梳洗了再用”。說著去側屋拿了巾帕等物過來。
薛凌想說自己來就成,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道:“你且幫我挽個髮髻就好,其他我自己來,以後也是如此,不必事事替我,我原是一個人慣了。”
綠梔停了正擰帕子的手,脆脆的答應了一聲“是”,也沒多問,便去收拾了頭油梳子。又撿了根紅玉的釵子來,說“圖個吉利”。
薛凌確實是事事自己慣了,唯獨對於女子髮髻一事,怎麼也學不好。今日假手與人,妝罷對著銅鏡,覺得自己,好像離什麼東西又近了些。
沒想到姑娘家早起的事兒這麼多,以前她不過洗洗臉罷了。今日描眉塗粉,七七八八的一堆事下來,又用了早膳,出門已經不早了。
除夕夜才是一家團聚之時,白天街上反而熱鬧。確定身後沒人跟著,薛凌才叫了馬車,先去錢莊兌了銀子,又行到城郊梅姨住處。
土院裡老遠就聞到藥味,其實說梅姨時日無多,這話還真沒騙人。薛凌不懂醫,但也看的出來,梅香咳血,很明顯是不治之症。就不知道快死的人,要這麼多銀子有何用。
門沒上閂,不過這種柵欄編的門上不上也沒啥區別,薛凌推門進去,循著一絲熱氣,才看見梅香已經臥床不起了。旁邊藥罐子下的爐火倒還燃著,也不知藥熬了多久。
聽見有人進來,梅香虛弱的喊了一聲“雪兒?”。
薛凌停了腳步,臉色也冷了下來。這個名字明顯不是喊她,可她找到梅香的時候,梅香說她孤身一人。
梅香見無人應答,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才看見是薛凌,眼裡閃過一絲驚慌,急忙咳著掩飾道:“咳咳….原來是姑娘,我以為姑娘昨日不來,就不來了。老婆子..也找不得你。沒想到姑娘...姑娘是個好人。”
薛凌知她在說謊,頓了片刻,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必要跟將死之人計較。便把身上包袱解下來道:“分文不少,梅娘自重。”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姑娘這一生定會飛黃騰達。”
“孃親”。門外有人喊著掀了簾子進來。
“不要進來”。幾乎是同時,梅香不顧身子,吼了一聲,吼完又咳的氣都喘不過來。
薛凌轉身,對上一張傾城容顏。明明不著脂粉,身無飾物,身上外袍洗的發白,還帶著補丁,偏只是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