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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知道不能說你還說。&rdo;阿誠颳了一下他的鼻子。
明臺不吭聲了。他想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那一瞬間,阿誠哥哥的樣子,怎麼好像大哥。
火車又呼嘯著來,呼嘯著去,一片轟然裡,明臺輕輕說:&ldo;阿誠哥哥。&rdo;
他好久沒這麼叫他了。
阿誠低頭望著小傢伙。
小傢伙說:&ldo;以後明臺不在,你不許生病了。&rdo;
阿誠一笑,小手指勾住他的,一指一指拓過去,拇指同他的拇指滿滿一按,掌心向掌心輕輕一擊,成交。
蘇老師領著錦雲,來火車站接明臺回家。
走的時候,王天風正來。
明臺喜歡所有像兩個哥哥一樣穿著制服的人。他和錦雲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立定了,鬆開牽在一塊的手,挺直身板,仰起臉,齊齊向王天風敬了一個軍禮。
那是初見。
王天風目不斜視,點了個頭,算是還禮,就大步踏過去了。
郭騎雲擠過人群,追上王天風,又回頭多看了兩個孩子一眼。
他看見王天風笑了一下。他從沒在那張臉上見過那樣的笑容。
王天風立在人潮中,沒有走近。
阿誠沒想到王天風會來。
他隔過車窗,目光閃避著人群,追著這個人。沒來由地,想起他吼他的那句話,&ldo;那是你沒見過,別人都是怎麼蹚過來的&rdo;。
姐姐死於雁渡橋上一場車禍。後事,是王天風打理的。
聽守墓人說,這個人坐在姐姐墓邊一整天,臨走時,吹了一支口琴,《魂斷藍橋》。
姐姐性子烈,見了毒蛇的陣亡通知,一個電話打到了王天風辦公室。
&ldo;你們兩個,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你們說對方要是死了,就背著他的屍體,爬也要爬回來見我,如今一個活不見人一個死不見屍這是在做什麼?&rdo;
王天風抓著電話,肩背筆挺,一動不動。
&ldo;一張不疼不癢的陣亡通知就想矇混過去,你們把我當什麼了?&rdo;
王天風想說她弟弟還活著,正乘著回來的火車,可是汪芙蕖坐在沙發上,他掛了電話,什麼也沒說。
汪芙蕖一走,王天風就往機場趕。
從這個城市到雁渡橋,飛機兩小時二十分鐘,城際列車五小時四十分鐘,駕車要十小時又幾十分鐘,步行要十天又十幾小時。他困在半路,積水齊著前輪,車熄了火,這輩子都到不了。
他們都說,王天風是一臺精準的機器,連他發火的引數也是運算得來的。那天劃在那張臉上的眼淚,只有一窗大雨知道。
火車出站了。
阿誠想起,王天風給姐姐吹的那支歌,還有一個名字,叫《友誼地久天長》。
途中遇雨,一路上走走停停,遲了一晝夜才到。
阿誠一個人走下車廂,是傍晚了。
一城大雨忽然一止,好像見他長得這麼高,遽然愣了一下,雲邊日光一閃,風一認得他了,雨又潑灑下來。
阿誠把行李擱在無人的月臺上,沒有撐傘。回家,不需要這些。
小鎮重建後,雨又落了十年。
青石板的裂隙裡又綻出一叢一叢紫花地丁,簷頭牆腳又爬上一道一道青苔,街巷還是謎一樣長而窄,記憶一樣彎曲分叉,一間一間小屋緊挨著,綿延不盡。
夢裡的血和火,沒留下什麼痕跡。
從前的中心廣場,堆著小鎮最後一片廢墟,盡頭立了慰靈塔,磚瓦和灌木相抱而生,沒有路。阿誠一個坎一個坎攀過去,採了一小把野花。
慰靈塔上刻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