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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說:&ldo;我知道。&rdo;
阿誠又說,蘇老師是國家會議委任的特別檢察官。她說姐姐……可能不是意外。
那是在明臺的小學畢業式上。
阿誠來晚了,小傢伙們正合唱畢業歌。觀禮席一層坐得太滿,蘇老師領他上了二層,兩個人並肩倚欄,向下看著小朋友裡頭最好看的那兩個,鋼琴伴奏,還有領唱。
歌快唱完了,蘇老師說,她受命調查汪芙蕖已久。
明樓說:&ldo;我知道。&rdo;
他找了一塊空地,把阿誠平放下,俯過來吻他。風衣,襯衫,一件一件扯下去。
也許是想明樓想得狠了,臨了還做這樣的春夢。阿誠雙手環住明樓,迎上他的吻。他模糊地想,這個世上,還是別的世上,能牢牢抓住這個人的,就只有這麼一會了。
布條洇透了血,明樓解開它,取出一小瓶藥,灑在傷口上,阿誠疼得叫了一聲,想起不是地方,又收住,餘下一半全是委屈。
明樓想笑。從前纏綿起來,傾盡所有地對他好,也沒聽他這麼千迴百轉過。
他把阿誠身上褪下來的襯衫撕成幾片,攬到身後,一繞一繞把人纏起來,力道大了,阿誠一疼,就咬了他的脖子一口,他以吻來鎮壓,他就推他,推不走,就在背後打了他一拳。
阿誠把餘下的力氣全都用上了,掙扎得好像明樓欺負他似的。傷心,也全都用上了。
他想人到了最後,真的說不出什麼心裡話。
他想說他有多喜歡哥,他想用一個從沒用過,也從不敢用的字,來描述他的喜歡。可又一想,他哥是正經人家,他說了那個字就撂開手,像個騙子,對不住他的話,還不如不說。
阿誠沒力氣了,對周圍動靜一無所覺。
明樓聽見了沙沙聲,不是風。有人正沿血跡找過來,手電光在蘆葉間忽明忽滅。
他把阿誠的傷裹好,風衣攏好,又脫了外衣,蓋在他身上。他摸到他的槍,裝上彈夾,握進他手裡。他抓過他的兩隻手,疊在一起,壓住出血點。
他哄阿誠說:&ldo;傷口不深,血流得這麼快,是你靜不下來。別說話,別動,除了我,什麼都不許想。&rdo;
八成傷了近心血管,才裹上幾層,血又滲出來。他沒告訴他。
阿誠心裡明白。他說:&ldo;明臺的選修課,沒選藝術,他選的是社會。&rdo;
明樓說:&ldo;我知道。&rdo;
什麼都知道。
阿誠說:&ldo;你怎麼這麼,壞。&rdo;
那個字念得很輕。
十米開外光線一打,有人來了。
明樓解了手錶,扣在阿誠腕上。表殼裡有追蹤器,王天風的人很快就能找到他。
他吻了一下阿誠的額頭,悄聲說:&ldo;還能更壞。&rdo;
說完站起來,往遠處跑。靜止的蘆葦叢,一下子動盪起來。
那夥人打了唿哨,咬住那道行跡不放,腳步和喘息,從阿誠身邊一掠而去。
大片蘆葦上空,槍聲又遠又稠,像天邊的悶雷。聽不出哪一聲是明樓的。
密不透風的黑暗來臨之前,阿誠恍然記起,明臺快十五歲了,還沒給他講故事。
他想等明樓回來,聽明樓講,就像明臺小時候,兩個人擠在單人沙發裡,聽他講&ldo;砍掉他的腦袋&rdo;一樣。
☆、叄拾壹
涼河水邊有一大片蘆葦叢。
腳踏車穿行在裡頭,繞開茂密的這一叢那一叢,一打鈴,驚起一群又一群小鳥,撲稜稜綻開羽毛,成行飛到火燒雲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