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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河出事不久,1076號法案就公佈了。阿誠在另一封案卷中,找到了這個法案擬定的始末,他留心著反對者的名字。
明樓說過,要讓世人知道,涼河事件是一起恐怖襲擊。那份簽著他的名字的絕密檔案,已經說明瞭一切。
1076號法案要再次提交國家會議。恐怕得找回反對過它的人才行,時隔久遠,那些人幾乎都卸任了。
案卷一封一封開啟,一字一字看過,阿誠被辦公廳軟禁了三十個小時。
是軟禁。一個情報司外勤,一夜之間擢為執行代表不說,第一天復職,就踏入了辦公廳,一直沒離開。外人眼裡,能在這兩個勢同水火的地方從容輾轉,身份不言自明。此時人在局中,他還未認清,等明白了,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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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來得猝不及防。
濕冷和痠疼從背脊升起,一寸一寸爬向肩頸和四肢,阿誠呵著手心,鼻息間都是涼,又掙紮了一刻,他探身去拾那一卷毒蛇的聯絡記錄,不敢看,這一線不敢,懸住了幾分清醒。
他倚著牆,把案卷擁在懷裡,想著臨時駐地,明樓此時就在法務司,和他隔得不遠,想著,怎麼切斷監控,闖過去見明樓一面,對他說,想和他過回九歲那年,那段亡命之徒的日子,想護著他,拼上這輩子他給的,性命,名字,還有運氣。
他知道明樓不會跟他走。
清醒沒堅持多久。門被風推開,又無聲地闔上。時間就停在他懷裡那封十幾年前的案卷上。他好像還住著繼母那間小屋,還躲在屋裡那方木桌底下。
繼母每回打罵了阿誠,就一個人躲起來哭,久了,聽著不像女人的哭聲,像深夜林子裡的梟在叫,阿誠蜷在桌下,嚇得動也不敢動,他怕繼母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變成梟的樣子。
那一次打他,是為他和一同放學的小姑娘,在巷口多說了幾句道別的話,繼母看不得他歡喜。
是小樹枝抽的。他渾身發冷,水都淌作了汗,沒有淚,也覺不出疼,只有抽咽和牙齒打架,手腳止不住地發抖。
昏暗中,繼母還在嗚咽,他捂住耳朵。
身上好像著了火,泥胎一樣燒乾了,從一道一道火焰綻出來的地方,他像要裂開,碎成好多片,他蜷得更緊,像要把自己蜷不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推門。門沒鎖,這一巷的小屋都不怎麼上鎖。
吱呀一聲,風吹樹梢,雨打泥土,和著石板上穩穩的足音,一步一朵水花,阿誠的耳朵一下豎了起來。
那個人過了小院,向他躲著的小屋走來。
天光在門口一晃,阿誠抬手擋住了眼睛。他抬起頭,就見著了明樓,半跪在桌子外頭,目光籠著他,像天邊的星光。
阿誠認出了他,聽見他說:&ldo;找到你了。&rdo;四個字念得急,而輕悄,好像怕嚇著他,又好像字和字中間,掖著什麼秘密,怕它落在地上,跌碎了。
找到你了。
阿誠以為聽錯了。好像他躲起來,是為了同他捉迷藏似的。
那一年阿誠七八歲,那是一場又久,又遠的捉迷藏。小小的歲月,已經下過好多場雨,淌過好多河水,好多日和夜,就在那方木桌底下無聲無息。可是,當明樓說,找到你了,又彷彿一切都是和他約好的,一切都長不過一眨眼,一切,就是為了等著這個人來找他。
明樓把他撈出來,他攀住他的脖子,又有了眼淚,又覺出了疼。
一個摸不著頭腦的夢。阿誠在夢裡,只覺得有什麼要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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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身上冰冷,額頭滾燙,他在牆邊扶了一會,走了出去。
又是深夜,王天風在會議桌盡頭坐著,揚頭向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