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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著大雨,明樓命人封鎖了半個街區,隔著一條街,對暴徒喊話,他說現在這裡,一切我說了算,我把親弟弟交給你們,和你們換那個最小的。
那年阿誠十五歲。大雨裡他握著傘,站在那條街的中間。
有人把小小的孩子領出來,扔在街上,奪了阿誠手中的傘,也扔在街上,用槍抵在阿誠額邊,把他押了回去。
阿誠走時,回看了一眼,小小的孩子跌坐在泥濘裡,也看著他。阿誠的目光微微上揚,就對上了街的那一邊,一扇窗後面,明樓的眼睛。
很多事,就在那一刻註定了,書上怎麼說來著,過命的交情。比親骨肉還親。
暴徒以為,那把傘就是阿誠身上唯一的武裝,卻忽略了這孩子的袖底,藏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後來,就是裡應外合。明樓在那扇窗裡,抱著明臺,從容應變。
小東西自始至終安靜地注視著窗外,沒有半句哭聲。
直到阿誠回來,站在窗外,雨衝著一身血跡,暴徒的血。明臺一見,哇的一聲,一頭扎進明樓懷裡,哭了個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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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說到做到,第二次見面,他帶著明臺。
這幾年受汪曼春之命監視過青瓷的人都知道,青瓷有個習慣,每到週末,會背著畫架,找個有噴泉和大理石雕像的廣場,畫一下午素描。
起初,他們調查每個駐足和青瓷攀談的路人,可是,沒查出什麼特別之處,久而久之,也就無計可施了。
所以那個下午,有一隻紙飛機徐徐降落在青瓷腳邊,似乎也算不上異常。
青瓷俯下身,撿起紙飛機,抬頭一望,恰好有個男孩,踩著滑板,穩穩地朝他滑行過來,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住,伸出了手。
青瓷執著紙飛機,端詳了一會,問他:&ldo;你折的?可以送給我麼?&rdo;
男孩想了想,搖頭,小小的手掌依然張在他面前。
青瓷從大衣口袋裡,掏出兩塊小熊餅乾,放在小傢伙手心裡。&ldo;成交麼?&rdo;
小傢伙一時驚了,又喜,卻不肯更親近,他攥住小熊餅乾,跳上滑板,腳下一蹬,滑板打橫一轉,就滑遠了。
阿誠看著他,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離家最後一眼,是這個小東西坐在明樓背上騎馬打仗,阿誠倚在門邊,津津有味看了好一會,看著這一大一小在地毯上打鬧著滾作一團。他以為明樓不知道。
讀書的時候,每個週末回家,他都要用那點少得可憐的生活津貼,買明臺最喜歡的小熊餅乾,悄悄塞在枕頭底下,或者筆盒裡,等著小傢伙發現。
現在也一樣,一到週末就去買幾塊,隨時帶在身邊,這不就用上了。
三年了,他們都長了三歲,可是總覺得,這個小傢伙長得特別快,像棵小樹。
明臺回過頭,看了阿誠一眼,狡猾又親暱。這世上,只有他,不管大人們在玩什麼遊戲,都認得阿誠哥哥。
紙飛機裡夾了一枚通訊器,阿誠把它別在領口,定了定神,依舊在素描紙上勾畫。第一次匯報,三年間千頭萬緒,核心成員的基本資料,手下、線人的背景,受過什麼訓練,戰力如何,怎麼聯絡,資金、武器、裝置從何處獲取,三言兩語很難切中要害。
最後青瓷說,76號存在快十年了,行動專門針對高層政要,沒涉及過平民,暗殺過國家會議的代表,軍方的要員,目標互不關聯,計劃極其隱秘。可是這幾年的行事風格和以前不一樣,指向明確,大張旗鼓,好像生怕人不知道。
明樓坐在廣場對面的長椅上,讀一本偵探小說,他抬起頭,越過書頁,向青瓷的方向看了一眼,問:&ldo;怕什麼人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