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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證券交易所的公告冰冷無情地宣告了“智維國際”的死刑:公司股票正式摘牌,從今往後,A股市場將不再有“智維國際”的名字。這條訊息如同平地一聲驚雷,在金融圈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時間,各大媒體爭相報道,鋪天蓋地的新聞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將簡智維僅存的尊嚴和驕傲一片片凌遲。曾經,他是商界叱吒風雲的人物,是無數創業者頂禮膜拜的偶像;而如今,他卻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這滋味,比吞下黃連還要苦澀百倍。
簡智維心力交瘁,他知道公司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只能硬著頭皮召開了董事會,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會議室裡氣氛壓抑得可怕,彷彿空氣都凝固了一般。平時對他畢恭畢敬的董事們,如今一個個都變成了凶神惡煞的討債鬼,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簡智維剛一落座,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董事就猛地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簡總,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公司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的責任!當初你是怎麼信誓旦旦地向我們保證的?你說這個專案穩賺不賠,結果呢?現在公司資金鍊斷裂,我們所有人的投資都打了水漂!”
老董事的話語如同導火索,瞬間引爆了會議室裡壓抑已久的怒火。另一個董事也跟著咆哮起來:“就是!當初我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投了這麼多錢,現在倒好,公司眼看就要破產了,你讓我們怎麼辦?!”
“簡總,你不能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對!你必須對我們負責!”
董事們你一言我一語,群情激憤,指責聲、謾罵聲此起彼伏,整個會議室亂成了一鍋粥。簡智維無力地坐在主位上,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環顧四周,想尋求一絲支援,可是迎接他的卻是更多憤怒和鄙夷的目光。曾經對他忠心耿耿的副總錢東風和財務總監劉焱,此刻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電話都打不通,這讓簡智維感到更加孤立無援。
“夠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徐奕突然站了起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視著那些叫囂的董事們,“你們現在在這裡吵吵嚷嚷有什麼用?公司變成現在這樣,難道就只有簡總一個人的責任嗎?你們誰敢說自己在這件事上沒有一點私心?”
徐奕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會議室裡熊熊燃燒的怒火。董事們面面相覷,一個個都啞口無言。
簡智維拖著沉重的步伐邁進家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無力且沉重。昔日溫馨的家,此刻在他眼中卻如同冰冷的牢籠,沒有一絲溫度。富麗堂皇的裝飾,名貴的傢俱,都彷彿在無聲地嘲諷著他的失敗。他無力地將公文包扔在沙發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卻驚不起一絲波瀾。
他掏出手機,螢幕上閃爍著幾十個未接來電,但他一個也不想接,只想把自己封閉起來,逃避現實的殘酷。他按下關機鍵,世界終於安靜了,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他像一隻受傷的野獸,躲進書房,緊緊地關上門,不願見任何人,也不想說話。
趙婉清看著丈夫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不已。她知道,公司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需要時間來消化和麵對。她輕輕地走到書房門前,想敲門,卻又擔心打擾到他。猶豫了片刻,她還是輕輕地推開了門。
簡智維坐在書桌前,雙手抱著頭,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像一隻迷途的羔羊。趙婉清走過去,輕輕地摟住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智維,別這樣,都會過去的,我們還有瑤瑤,還有家,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簡瑤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能感覺到,這個家似乎在一夜之間變了。傭人們不再像往常那樣談笑風生,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沉默和小心翼翼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