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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ldo;循常知足&rdo;。他大概一輩子到死,心裡都活的像個少年人一樣。
俱泰若是那日得到訊息,在書房裡踱步,只覺得雙目暈眩渾身冰涼,那今日就好似是舊刀除鏽再鍛,眼眶發疼,出了一身滾燙的汗。
殷胥收回桌案上的手,攏袖道:&ldo;俱泰。我做不到高祖那樣看百年之後,畢竟如今的大鄴十年一道嶺,如今與我當初登基相去甚遠,我卻也最少要想個二十年往後。浙江難治,卻非治不可。過幾日他們來,我們是開創口,待到事情昭告天下,把一切都攤開曬明白了,剩下那些更大更多的醃臢,就要有人下藥了。是要以一人之力扭轉局勢,更要有一身骨頭去跟他們死磕,再有朝廷送糧,有官兵相護,都是解決外因,裡頭那些捋不清楚的關係與利益,非要有個人去給他們捋明白不可。&ldo;
俱泰低頭,使勁的吸了一下鼻子,嗓音啞道:&ldo;聖人可有人選了?這樣的人,不好找啊。我知道此事前後能被拎出來,竹承語功不可沒,我找了多少年才找到一個她,聖人這時候要找能治浙地的人……難啊。真找到了的時候,生民也怕是要受苦了。&rdo;
殷胥:&ldo;不用找,朕心中已有人選。&rdo;
俱泰只覺得脖頸千斤重,吃力的抬起頭來。
殷胥望著他。
他嘴唇似乎都在發抖。俱泰自然知道他要倒,他也覺得自己到了該倒的時候。博年紀已經不小,他上位之後的方針顯然與殷胥不同,卻也是殷胥覺得大鄴該進入了那樣一個所謂&ldo;仁政&rdo;的階段。太子博從小,就要當了表面上這個&ldo;仁&rdo;字的代言人。
至於博在那悲憫人心,甚至為天下蒼生動不動就要掉眼淚的面容背後,他既有殷胥的認真理智與不肯妥協,又學有崔季明的軍武韜略和護疆之心。博絕不是個能眼裡容得下髒東西的人,也不是個會軟弱或侷促到動不了手的人。
但殷胥和崔季明都認為,他做出仁政的方針對未來的大鄴有好處,而他的上位,也絕不該再像肅宗,像殷胥這樣的腥風血雨了。
裴六都知曉自己大限將至,雖不說落個悽慘下場,但也該知道怎麼往後退。
俱泰更知曉,自己必須要倒臺,要倒的大張旗鼓‐‐卻不料殷胥是這樣決定的。
俱泰眼底發疼,他道:&ldo;我做不得……&rdo;
殷胥卻開口:&ldo;你別覺得朕是病傻了,或許說病傻了也無妨。朕記得有個前世,你比我厲害,在我少年時候捏著我做了傀儡皇帝,你成了大鄴第一人,權勢滔天,插手軍務,沒有人不敢不聽你的話,也沒有人能鬥得過你。甚至連那時候的行歸於周,都被你擊垮了。幾十年前那個破敗的大鄴,落在了你的頭上。&rdo;
這番話,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ldo;我一直覺得,這天下亡是因為你,於是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擊潰了。我想著你死了,終於我這個做皇帝的可以大展宏圖了,然而真的接手了,我才發現,你是捆著當初那個大鄴的最後一根繩索了。你也繃到極限了。那時候我常常記起來,你被擒住時,還坐在寶殿之中,看著我笑,那麼感慨,彷彿在嘆自己怎麼成了今天這樣,彷彿也在嘆我還傻傻的不知道自己接手了什麼。&rdo;
殷胥輕聲道:&ldo;這一世,你活的久多了。可怎麼還是,最後露出了對自己都失望萬分的表情了。這事兒,其實說來非你做不可,沒人像你那麼瞭解浙江,沒人能應對得了那麼複雜的局面。不過你也未必能做成,年紀不輕,那裡又水渾,死在浙江也說不定。&rdo;
俱泰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