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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狗見到肥肉一樣，管他孃的就往崔季明身上撲。
&ldo;他身邊只有幾百人了！&rdo;不知是誰用突厥話攛掇了起來：&ldo;崔季明如今只不過是個馬背上的跛子！他手裡半分兵權也沒有，不可能再有援軍了！殺鄴帝，殺崔季明！&rdo;
殺鄴帝或許是對大局有用，可殺崔季明，對於每個人來說，彷彿是行軍多年一朝夙願！是突厥人從坐上馬背開始，就在夢裡無數次想像的豪情場景！
本來還因為擔心是佈局的突厥人一路追趕，卻發現崔季明還在還擊設局，套了不少突厥人，想要逃脫。這更堅定了突厥人的想法，幾日幾夜奔襲，雖然慢了幾步，大軍卻遠遠追著她來了晉州。
突厥人實在是很怕崔季明重出江湖。
他們卻不知道，崔季明當年的軍隊已經分崩離析，北部府兵制崩潰、幾座大營幾近滅亡，她縱然復出也未必有兵可以給她用。
殷胥微怔：&ldo;你看出來了？&rdo;
崔季明帶人來，顯然已經知道晉州是一個肥碩的誘餌了。
崔季明苦笑著搖頭：&ldo;我只是因為瞭解你，猜的而已。你什麼都不要了，也要拖死大軍麼。&rdo;
殷胥看她難得正經的樣子，又想了想即刻就要到來的夜晚，那禁錮著他雙唇的枷鎖忽然開啟，開口道：&ldo;我已經確定突厥可汗大帳下有鄴人相助，且那位鄴人恐怕對我、對整個皇廷都十分了解。而且他也一直抱著這樣的自信。&rdo;
殷胥漸漸走到城牆的最西頭，這裡幾乎沒什麼士兵，籠罩在一片深藍的暗色裡。從黃河上來的飄蕩的濕霧籠住了這城的半邊稜角，使這座背靠河面伏在水岸的城池看起來如同一隻黑色的巨蛙。
殷胥道：&ldo;那麼我就很容易分析他的策略和行事特點了，只是如今北方兵不夠用，我們以六萬抵擋十五萬，只能分佈擊碎，只要有五萬左右兵力被牽制在晉州，從河州至冀州十幾座城池一同動手，以弱為詐……&rdo;
可晉州其實就是空城，百姓南渡，兵力北調，卻要強作出強兵駐紮，軍武重鎮的樣子，又有他親自在此，突厥人縱然懷疑此地兵匪強兵駐紮，也不會相信一個皇帝，守著一座孤城。
殷胥從來就不打算離開這裡。
他的頭風病已經嚴重到了或許下一刻他醒來的時候，就雙目失明、口歪眼斜了。太醫說的他應當活不過二十五歲，如今也到了。
崔季明卻阻擋了他的話：&ldo;我知道你要幹什麼，這樣北方兵力縱然損耗嚴重，但十五萬大軍也能在黃河前有去無回。&rdo;
崔季明道：&ldo;可，我是知道的。&rdo;
她轉過臉來：&ldo;長安已然政變，李黨挾私兵將宮門大開，永王自南方正往長安去，這時候恐怕已經快到了。&rdo;
崔季明笑意泛苦：&ldo;阿九，其實你已經不是這帝王了，你可以放下這些了。&rdo;
殷胥覺得自己或許隱隱笑了：&ldo;永王姓甚？&rdo;
崔季明：&ldo;自然是殷。&rdo;
殷胥道：&ldo;突厥可汗姓甚？&rdo;
他心道：天下不是他的也無所謂，他們那幫權臣喜歡篡權，如附骨之蛆攤在這殘破大鄴上，他也且無所謂。
從將最精良也人數最多的禁軍調出長安時，看著求他收回成命磕的滿頭是血的群臣，殷胥就就知道他選擇了阻擋突厥，也意味著失去皇位甚至是性命。
他討厭摺子與頭風病，討厭皇帝這天下最吃力不討好的活計。
但他更不想活著看到突厥踏過黃河到不過近百里外的長安城，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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