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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維赫圖不說話了。他咬住了手臂,喉嚨裡發出痛苦的低嚎。他也許恢復了一點理智,也許根本沒有。但無論如何,他仍然在被看不見的力量折磨著。影子縮成了小小的一團,在他腳下虛弱地匍匐著。
我可以殺死他。誅殺魔物是神蹟者的天職。只要在此殺死維赫圖的意識,就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審判塔下的封印就能堅持更久,那些魔神們就不能出來為禍人間……
然而在望著那雙因痛苦而混沌的蒼藍色眼睛時,這個念頭又消失了。也許是因為維赫圖總會讓伊蘭想起紐赫。
紐赫。伊蘭想到它,眼睛立刻溼潤了。紐赫不會回來了。他感覺自己的思緒開始變得混亂,痛苦開始像侵襲眼前的魔神一樣侵襲他。因為他無法對維赫圖的痛苦視而不見。
也許他可以讓這痛苦停下來。
黑暗的力量果然使人發瘋。伊蘭想。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我沒事的。”他聽見了自己聲音,遙遠得彷彿不屬於自己。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維赫圖的額頭,就像很久以前,他安慰那些因絕望而痛哭的人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光自他的雙唇擴散開去,像一滴水落入靜池,盪開圈圈漣漪。
蒼藍色的眼睛在昏暗中猛地睜大了。
而伊蘭什麼也沒有看到,也無暇去分辨那些湧動的情緒了。他感到自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唯有眼前的痛苦消失,伊蘭的痛苦才可能終止。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他無法對眼前的痛苦視而不見,不管那痛苦屬於誰。
於是他只能想辦法終結這些痛苦。
他就是為此存在的。
指星墜的光像燭火一樣燃著,聲音讓它顫動,讓它忽明忽暗。它籠罩著影子,而影子在光與暗的糾纏中一點點恢復了它們本該擁有的形狀。
不知道過了多久,聖器顫動的光熾烈地暴閃了一下,而後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它無聲而微弱地亮著,光與影在此都陷入了寂靜。
伊蘭在荒僻的牧場中行走。他確信那是他的故鄉利埃塔,一個古老,貧窮,遠離皇城和聖城的地方。當他還是個五歲的孩子時,他從那裡被教廷帶走,聖職者向他的賭鬼父親支付了三十枚金幣。那可是金幣,於是那個男人不顧妻子的哭喊,毫不猶豫地把他推到了聖職者懷裡,就好像他只是賣掉了一匹牲口。
伊蘭中途逃跑了很多次。他不能丟下母親和妹妹。母親病了,而妹妹還太小,除了吃奶只會哭泣。那個男人不可能照顧她們。最後一次他確信自己幾乎看見小屋就在眼前。但聖職者還是抓住了他。
伊蘭以為自己會被關進那個繪滿神像的馬車裡罰跪,直至他認錯,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但為首的那個人這一次只是問他是否想要學習救人的方法。伊蘭點頭,因為他的母親生著病。
那麼你就得跟我們走。白袍的聖職者語聲肅然。因為你正是為了拯救他人而降生的。
伊蘭後來知道這句話是真的也是假的。他成為了聖職者,救了很多人,但那很多人裡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