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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妍翻開一本書,見是講詩的,且扉頁上用簪花小字滿滿地寫著心得種種,悻悻地鬆開手,心道如今自己底子裡就跟市井潑婦一般,哪裡還能讀的下詩。又瞧見圍棋擺在一旁,心道自己如今還能記得圍棋的規矩就不錯了。
&ldo;姐姐。&rdo;
聽到一聲呼喚,簡妍抬頭,就見蒙興探出頭來,一張粉嫩的臉上,兩隻眼睛巴巴地盯著她看,手中還抱著一隻兩隻眼睛不一樣的貓。
簡妍忽地笑了,招手叫他過來。
蒙興一喜,笑出聲來,鬆開手中的貓,跑過來撲到簡妍身上。
簡妍伸手在他頭上打了一下,心道這一下子,就算是報了蒙興殺她之仇吧。因蒙興手上有兩道抓痕,簡妍握住他的手,問:&ldo;可是貓抓的?&rdo;
蒙興點頭,然後笑道:&ldo;方才我還當姐姐不喜歡我了呢。&rdo;
&ldo;……喜歡,怎麼會不喜歡。&rdo;簡妍笑道,眼角的淚水落在蒙興手上。吵吵嚷嚷的過日子,成日裡打打罵罵,那般滿是浮躁又相濡以沫的日子,回不去了。即便她如今重又活過來,他們也回不去了。
蒙興伸手給她擦去眼淚,笑臉本住,不敢出聲。
&ldo;既然那貓抓你,你就放手別去招惹它。&rdo;
&ldo;我就要抓它,男子漢,還怕一隻貓嗎?&rdo;蒙興滿不在乎地道。
&ldo;喜歡也別去抓它,不然,不是你惹惱了它,它咬了你;就是你厭惡了它,殺了它。&rdo;簡妍勸道,直覺的自己也跟那貓一樣。
蒙興此時尚小,一時被簡妍滿是淚水的眼睛嚇住,懵懂地點頭。
&ldo;姐姐,來畫畫。&rdo;蒙興道。
&ldo;不了,你回去吧,別叫丫頭婆子著急。&rdo;簡妍道,伸手抱了抱蒙興,眼睛眨了眨,聞著他身上還未散去的奶氣,一時心裡又堵得慌。
若是莊家未被抄家,便是莊政航姬妾成群,她也是不能離開莊家;便是莊政航早逝,她也是要守寡的。因為莊家被抄家,因為她流落在外,為了活命,將原本的身份,修養,矜持,甚至眼睛全拋去,才得以最終跟蒙興在一起。
不然,不管是她自己,還是旁人,都是不許的。
如此想著,簡妍越發對莊政航要發奮自強的打算沒有興趣,彷彿覺察到自己心裡有了什麼打算,細細探究,又琢磨不到究竟是什麼。
&ldo;回去吧。&rdo;簡妍閉著眼冷著臉道。
蒙興嚇了一跳,小臉本住,退了兩步,轉身跑了。
簡妍叫金枝、玉葉等人全出去,趴在桌子上半天不動,良久,聽到一聲冷笑才抬起頭來。
&ldo;怎麼,見著人家反倒不樂意了?&rdo;莊政航冷嘲熱cháo地慢慢晃進來,將房門閂上,手上甩著他那大舅子送的一把上等撒金摺扇。
簡妍頭也不抬,手指翻過桌面上的詩經,然後又闔上眼睛。
莊政航不屑地瞅了她一眼,隨即生硬地堆著笑臉道:&ldo;那金豬實在是與我無關,我豈是那等想要跟岳家結怨的蠢材?便是要滋事,也不會拿了回門的禮物來鬧。&rdo;
簡妍翻了個白眼,不去理他。忽地想,不知自己上輩子在家中可藏了什麼值得東西沒有,於是站起來,翻箱倒櫃地看自己先前的東西。
&ldo;你說句話啊,我都說不干我的事。定是母親有意挑唆,有意要我跟岳父岳母不和,又或者,是,對了,肯定是安如夢做的,那女人心狠手辣,是個什麼都能幹出來的。&rdo;提起安如夢,莊政航又咬牙切齒起來,心裡篤定是安如夢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