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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初三的門檻,彷彿一夜之間,校園裡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同學們的臉上少了些稚嫩的笑容,多了幾分對未來的迷茫與緊張。畢竟,九年義務教育即將畫上句號,而高中的大門,則需要我們自己去叩開。
許螢站在教室的窗前,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落在遠處模糊的地平線上。她的思緒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飄忽不定。
耳邊迴盪著媽媽轉述的爸爸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切割著她本就脆弱的心房。“如果考不上高中,初中畢業後就出去打工吧。”這句話,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其實,許螢一直都知道,在這個家裡,支援她唸書的只有媽媽。
但媽媽又總是會拉著她的手,訴說著那些親戚們的冷言冷語,“女孩子嘛,念那麼多書幹嘛?會認幾個字,不會跑錯廁所就行,畢竟以後是別人家的。”
等等,諸如此此類的言辭。她知道媽媽是為了激勵她,但次數多了,許螢的心也漸漸麻木了。
以至於,在開學後的第一節體育課上,當看見陳舸昂的那一剎那,許螢一度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你……你你你,陳舸昂?!”她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正被體育老師安排站位的陳舸昂聞聲抬頭,笑盈盈地看向她。“好久不見呀,小螢子。”他的笑容如同春日裡溫暖的陽光,瞬間照亮了許螢灰暗的世界。
“好久……不見”許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體育老師打斷了。“都站好了,別交頭接耳的!”她只好壓下滿腹的疑慮,默默閉了嘴。
體育老師宣佈自由活動後,何錦便像一陣風似的從第一排竄了過來。“小螢子?哎呦,有故事哦!”她擠眉弄眼地調侃著許螢。
許螢無奈地笑了笑,忽視掉何錦的表情,眼睜睜地看著陳舸昂走向那群喊他的男生。
陳舸昂還是那個受歡迎的陳舸昂。莫名的,許螢鬆了口氣。
“想跟他說話就上啊,你擱這兒嘆哪門子氣!”耳邊傳來何錦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他就是我之前給你提過的那個陳舸昂。”許螢努努嘴,又看向何錦。
“還真是他啊,我看你這兩天沒啥反應,還以為同名同姓呢。”何錦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許螢。
許螢瞪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他來好幾天了嗎?”
“對啊,開學那天就來了呀,我還給你說過來著。”何錦有些疑惑地看著許螢。
看著何錦欲言又止的表情,許螢哭喪著臉,傻了。是了,開學那天何錦確實提到過有兩個轉校生,但她一直坐在第一排最裡邊的牆邊兒,而轉校生則坐在最後一排。以她的性子,除了上廁所,連動都不帶動一下,更何況去好奇什麼新來的轉校生呢?
況且,按正常進度來說,陳舸昂現在應該在上高一才對。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轉到她的班級?這些問題像一團亂麻,纏繞在許螢的心頭,讓她無法呼吸。
“我哪曉得新來的轉校生有他啊,老班也沒讓他們上臺自我介紹啊。”許螢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
何錦嘆了口氣,一臉我懂你的表情拍了拍許螢的肩膀。“沒事兒,也不怪你,你現在不就知道了嘛。人來都來了,又不會跑,不還有一年嘛!”她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和安慰。
許螢點點頭,耷拉著腦袋,被何錦挽著往陰涼地走去。心中卻如同被五味瓶打翻,一時之間,她竟不知是該喜悅還是該憂愁。
按陳舸昂的尿性,大抵是又不好好上學,隨便應付了一下中考。卻沒成想,他竟會選擇復讀一年。
這算不算是他們之間的獨特緣分呢?許螢想著想著,不禁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