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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男人虛弱地笑了笑,“當然夠。”
王大花沒接話,自卑地沉默了。
男人趕緊哄著她說:“花姐,等我把傷養好了,我就帶著你們母女走。我在外面存了錢,夠我們逍遙一輩子了。”
王大花抽了抽鼻子,像是感動哭了。
小女娃用手指將窗上的破洞戳得更大,嘴角浮出譏諷的笑。若真有那麼好心,豈會連她娘身上的傷都懶得過問?
她垂下眼,默默回想著小多走前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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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多將這幾年的錯賬擺在昭昭面前,彙報道:“這幾日簽下的米糧一半都已送來了,存糧的廒房不夠用,怕是還要新建兩排。貨倉的牆修好了,木材和石料運來就入庫。”
“好。”
燭光澄黃,昭昭正盯著紙上的幾個名字看,時不時用毛筆添幾個字。
小多瞟了一眼,嘀咕道:“昭昭兒,你這是要給誰送禮?”
剛回來不久,昭昭還沒來得及跟小多說這事。她簡單說了前因後果,道:“明天穿光鮮點,一起去陪縣裡的戶房和刑房吃酒。”
小多皺起眉:“咱們現在也玩上官商勾結這套了?”
昭昭頭也不抬地答道:“做生意嘛,早晚的事。”
小多默了會,道:“昭昭兒,你既有法子把江生私戶上的錢撈出來,就不必再找衙門幫忙抓人了吧。”
聽他語氣不對,昭昭問出了何事。小多將王大花捱打的事說了,嘆氣道:“那小女娃怯生生的,又可憐又倔強,像極了幾年前的你。”
他原以為這話能喚起昭昭的同情心,誰料昭昭忽然擱了筆,笑道:“奇怪,我竟不知自己何時怯生生過。”
小多盯著桌上被濺出的墨星,道:“那群官痞子不是好貨。他們邊搜查罪犯,邊欺壓百姓,你若堅持如此做,不知還有多少人因此遭難。”
昭昭收了笑:“哦,你是把他們作的惡算到我頭上來了。”
見小多緩緩低下頭,昭昭不由自嘲,幸虧沒把買兇追殺江生的事告訴他,否則他又要接受不了了。
“昭昭兒……”小多攥著拳,“咱為什麼不能幹乾淨淨地做生意?”
昭昭被這話逗樂了,趴在桌上笑,落在窗紙上的影子和燭火一起搖。
她既沒有說‘乾乾淨淨是做不了生意的’,也沒有說‘不擇手段賺的錢裡也有你一份利潤’,而是在笑了很久後,輕聲說:“北邊兒要打仗了,你去從軍吧。”
小多知道,昭昭這是在趕他走。但他點了點頭:“等忙完這陣子,我就去打聽入伍的事。”
兩人沉默,屋裡只聽得見燈花爆開的聲音。
昭昭怕他尷尬,笑道:“你是不是在想,這趟萬一虧了本,就賺不夠贖身脫籍的銀子了?”
“……不是。”小多掐了掐掌心,“昭昭兒,要是哪天我走了,你身邊沒人,用誰也不能用那個小蠻子。”
被他這麼一點,昭昭才想起這幾日都沒怎麼見過丹葵:“也不知她最近都在幹什麼。”
小多正色道:“她天天拿個炭筆在羊皮圖上勾勾畫畫,像極了敵國派來的奸細。保險起見,早些把那群叫花子和她趕出去為妙——咱犯不著為了省人力工銀,就往身上招禍。”
屋外狂風大作,窗砰一聲被吹開。昭昭壓住桌上的書和紙,盯著漆黑的夜色看了會,輕聲道:“不必趕她,時候到了她自己會走的。”
“為什麼?”
“她守株待兔等的那個人,恐怕永遠都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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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商勾結,官商勾結,這四個字說的容易,卻不具體。實際上哪裡是勾結?分明是商人跪著搖尾巴,拼命去舔官老爺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