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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憑感覺。」
「我也一樣。」梅納德·普稜說,「我有種很糟糕的感覺,為所有蠢到敢阻礙我們偉大的提琴手的男人……或者男孩。」
伊戈在他們的帳篷外刷雷霆的毛,但眼神遊離,心不在焉。這孩子始終在擔心我。「行了。」鄧克叫道,「再刷雷霆就跟你一樣禿了。」
「爵士?」伊戈丟下刷子,「我就知道笨蝸牛殺不死你,爵士。」他一把抱住鄧克。
鄧克拍掉男孩的草帽,扣到自己頭上。「學士說你拿了我的盔甲走了。」
伊戈惱怒地搶帽子。「我已經擦洗好你的鎖甲,還給頸甲、脛甲和胸甲拋了光,爵士,但頭盔被烏瑟爵士的長槍留了個大坑,你得找個武器師傅重新打造。」
「讓烏瑟爵士打造吧,這些都是他的了。」沒馬,沒劍,沒盔甲,或許那些侏儒會接納我。六個侏儒用豬膀胱揍一名巨人,肯定很滑稽。「雷霆也是他的。走,我們給他送去,並祝他接下來比武好運。」
「現在就去,爵士?你不想贖回雷霆嗎?」
「用啥,小子?鵝卵石和羊糞蛋兒?」
「我想過這個問題,爵士,你不可以去借嗎?」
鄧克打斷他:「沒人會借我那麼多錢,伊戈,憑什麼?我算哪根蔥,不過是個自稱騎士的大呆瓜,直到某天差點被蝸牛一棍子捅掉腦袋。」
「好吧。」伊戈說,「你騎雨水,爵士,我騎回學士。我們去盛夏廳,你可以在我父親麾下效勞。他的馬廄裡坐騎如雲,你可以挑一匹戰馬,再找一匹馴馬。」
伊戈是好意,但鄧克不能灰溜溜地跑去盛夏廳,不能像這樣去——丟盔卸甲,身無分文,連一把放在親王腳邊、表示效忠的劍都沒有。「小子。」他說,「謝謝你,但我不想要你父親大人的施捨,也不想要他的馬。或許分道揚鑣的時候到了。」鄧克總可以加入蘭尼斯港或舊鎮的守備隊,守備隊歡迎大個子。我的腦袋撞過從蘭尼斯港到君臨每家酒館的每條房梁,除了留下滿頭包,或許我也該拿這副體格賺點錢了。但守備隊不需要侍從。「能教的我都教你了,雖然還遠遠不夠。你最好找個合適的教頭,某個知道長槍該握哪邊的可敬的老騎士。」
「我不要可敬的老騎士。」伊戈說,「我只要你。要是我用——」
「夠了,想都別想,我不聽。收好兵甲,我們給烏瑟爵士送去,再向他道賀。沒必要拖拖拉拉,徒增難堪。」
伊戈踢了踢地,臉像拉長的大草帽。「好吧,爵士,聽你的。」
烏瑟爵士的帳篷外觀樸素無華:深色帆布、四角方正,用麻繩固定在地面,唯一的裝飾是正中杆子上掛著一面繪有銀色蝸牛的灰色長三角旗。
「等在這兒。」鄧克吩咐伊戈。男孩牽著雷霆,棕色大戰馬馱著鄧克的武器和盔甲,甚至包括他新買的舊盾牌。絞架騎士。多淒涼的神秘騎士啊。「我很快就出來。」他低頭彎腰,鑽進門簾。
帳篷樸實的外表讓鄧克對裡面的豪華猝不及防,只見地上鋪著色彩絢麗的密爾編織地毯,雕飾華麗的擱板桌旁放著幾把行軍摺椅,羽毛床上堆滿柔軟的靠枕,鐵火盆吐出氤氳香氣。
烏瑟爵士坐在桌邊,和一名年齡跟鄧克相仿的笨拙侍從一起數錢。桌上的金龍銀鹿堆得老高,一壺葡萄酒擺在烏瑟爵士手邊。蝸牛不時輕咬硬幣,或挑出某個。「你要學的還很多,威爾。」鄧克聽見他說,「這個錢被切過,那個被割了邊。至於這個呢?」他用手指擺弄著一枚金幣。「看清楚再收。拿去,說說你看到了什麼。」金龍翻滾過半空,威爾想接,錢幣卻從他指間彈開,掉在地上,他不得不雙膝跪下尋找,找到後在手裡翻了兩圈,才說:「這個是好的,大人。一面有龍,一面是國王……」
昂德利夫瞥見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