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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百里笙輕聲道:“我十一歲那年,家裡遭難,全家流放,百里家族一夜之間,從天堂跌落地獄,流放路上,我親眼見著自己親兄長病重,我爹朝那兩個羈押我們的府兵,拋棄尊嚴,跪在地上祈求他們能去給哥哥看病……
百里笙握了握拳頭,“曾經的百里家家主,連皇室都要敬讓三分的人,為了病重的兒子,打折了他的傲骨,跪在地上祈求,當時,那兩個人,正拉著我堂姐行樂,為的是求他們給我們一口熱乎飯……
“沒有大夫,沒有藥,兄長沒幾天就去了,堂姐失蹤了,等發現的時候,是在河裡,即使混身浮腫,還是能看到那處的傷,我爹不信她是自盡,可是,求告無門……
“後來我爹也死了,他死之前拉著我的手告訴我,一定要回去報仇,為百里家死去的冤魂討回公道……
“到了邊關,我娘每日以淚洗面,我是家裡僅剩的唯一的男人,每日出去做工討飯,每當我熬不住了,想要一了百了的時候,一闔上眼睛,就是我爹跪在地上,堂姐腐敗的屍體,重病求藥的兄長,整晚整晚睡不著……
“我不敢讓我娘知道,她已經是勉勵支撐了,後來,我娘見我神思恍惚,日漸消瘦,便帶我找了一片草地,讓我去散心,在那裡,我偷騎了一匹馬,放肆馳騁了大半日,累了才下馬,躺在草地上,看著天空發呆,直到眼睛疼了,就閉上眼睡一覺。心裡的積鬱才慢慢消除……
“若不是嘗過雲端到地獄的滋味,我不會那麼看重權勢,但是你讓我明白,人生不僅僅只有權勢,權勢固然重要,但它是用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的。沒有那個人,這權勢奪來也無用……
他垂下眼簾,嘴角一揚:“若非那場劫難,我兄長也許還活著,按照十一歲以前招貓逗狗的日子,眼下,我可能比都城任何一個紈絝子弟還要混賬胡鬧。”
百里笙從未說過這麼一大堆話,這些都是心事,是他自己獨有的排憂解難的方法,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原本只想帶蘇顏兮來解悶的,為何會說這些,說完竟有些不好意思。
蘇顏兮一直沉默不吭聲的聽著,她記憶裡的百里笙,是一個小通房的夫主,他表面溫潤儒雅,內裡冷酷無情,不可一世,卻原來他們家遭難的時候,他也只是個半大的少年。
他也有害怕到整晚整晚睡不著的時候,也有害怕的時候,甚至還有想要輕生的想法。
像他這樣堅強的性子,當年是怎麼從要從輕生的念頭走到現在的。
他的親人用死,將擔子壓在他弱小的肩膀,在害怕惶恐的時候,沒有人可以依賴,只能在馳騁中放縱,在這片天空下,自己療傷。
蘇顏兮有些動容,待他說完,方才看著他的眼睛道:“大人不必這樣逼迫自己,偶爾胡鬧放縱一下也未嘗不可。”
百里笙一怔,沒想到從蘇顏兮的口氣中聽到了一絲的擔憂,驀然一笑:“既然聖女這麼說,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音剛落,他忽然一個翻身,便將蘇顏兮壓在身下:“我要開始胡鬧放縱了。”
蘇顏兮目瞪口呆,這人的臉色怎麼比小娃娃的臉色還要善變,剛剛還有些悶悶不樂,轉眼間就嬉皮笑臉,她的關切之意硬生生被他這一整,給憋了回去。
沒等她回過神來,百里笙的吻已經像雨點一樣落在她的臉上、脖頸上。
蘇顏兮的脖頸很是敏感,怕癢的很,忍不住四處閃躲,聲音裡已經帶了些惱意:“百里笙!”雖然是在寂靜無人的山谷中,可是光天化日,幕天席地地做這種狎暱之事,簡直不能算作“胡鬧”,而是放肆。
百里笙聽見她這聲喊,卻並未停下,道:“我這是奉聖女之命胡鬧放縱,定然要鬧到聖女滿意為止。”
蘇顏兮又麻又癢,實在不行了,立即告饒道:“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