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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
崔季明心裡這麼說著,笑著對上刁宿白的眼神。
刁宿白望了她一眼,才垂眼道:&ldo;崔舍人常與我說,崔三郎小小年紀心中懂得利害關係,果真如此。聖人讓賀拔慶元按原計劃出使波斯,途徑涼州等地時,調遣部分大營中的騎兵同行。期間以靺鞨訓練黑熊欲殺皇親一事,派遣行軍總管調動東北各地府兵,對靺鞨出戰。&rdo;
崔季明大概明白,是殷邛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借著這個事情對靺鞨發兵。去往波斯一事,既然是有人攔著賀拔慶元,他便要派精兵與賀拔慶元同行。涼州大營,那都是賀拔慶元一手帶出來的,行在西域,如臂使指,定是能查出背後之人。
這點,賀拔慶元估計也是心裡有數,才要將崔季明留在播仙鎮,而不是隨他一直到波斯去。
而崔季明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殷邛要派行軍總管,集合各地府兵去打仗。
崔季明道:&ldo;這府兵,雖然有些跟靺鞨接壤也打過些仗,可大部分都基本算得上毫無經驗,阿公以前帶大營哪些經驗豐富的募兵都沒能大勝靺鞨,這……&rdo;
這不就是送人頭麼?怎麼可能打得贏!
她開了口,又覺得自己多嘴,刁宿白怎麼會來解答她。
卻不料,刁宿白臉上露出一份笑意,一點都沒讓他那張僵硬的臉變溫柔起來,笑的臉上幾道法令紋如同被刀劃上去的:&ldo;府兵不用朝廷供太多兵馬糧食,讓他們打去便是。總是大鄴的軍人,哪裡有不上前線不打仗一說。至於說打贏還是打不贏,聖人下了旨意,調動了人數乃是之前幾倍的府兵,這打不贏的話,也是罪行了……聖人做事,總不會是面上的樣子。&rdo;
崔季明猛的明白過來。殷邛根本就不忌憚靺鞨人,若是真忌憚,絕不會將出征計劃隨意的延後到明年。
他恐怕是要藉此機會,對北地的府兵下手改制!
崔季明有些驚愕,在她印象裡,覺得殷邛登基十幾年,沒本事沒功績,就是個整天一畝三分地鬥來鬥去的,按部就班慢慢騰騰的修通了高祖顯宗在世時擱置的幾條運河,然後磨磨唧唧的壓了壓各姓世家。他在軍武方面表現的稍顯軟弱,大鄴版圖一縮再縮,再此狀況下還不斷裁軍……
簡單來說,崔季明覺得殷邛不算昏君,也不是什麼明君。
可他竟然要野心勃勃的改革府兵制?
府兵制準確來說是南北朝的遺留產物,南北時期,北地大開軍府,南地都督盛行,地方領軍已經各成規模,甚至有些力量直逼南北各政權的中央統軍。
高祖殷允安縱然平定南北,也不敢對這些地方領軍壓制太狠,便將軍制一分為三。
一是中軍,也就是駐守在長安洛陽的受皇帝直接控制的中央統軍,部分改為羽林,剩餘則稱十六衛,兵強馬壯,是大鄴兵權中極為重要的一部分,一般不會派遣至地方,是皇帝手中的王牌。
二則是由當年的地方都督演變而來的府軍,基本沿襲了北魏時候的府軍制度,各地統領高度自治,對於地方的將領有直接的任命廢免權,所以幾乎府軍都在當地府軍將軍的完全掌控之下。
但兵馬糧糙,徵兵訓練全部需要府軍將軍自行解決,朝廷只會每年撥出一筆微薄的費用,進行定期的兵馬人數匯報。
這也就使得府兵是兵制中唯一一個兵農不分家的型別。不編入民籍,免除賦稅,使得當地鄉民紛紛加入,可這些鄉兵們農忙的時候還要在當地種地,農閒的時候才入軍訓練,只有這樣才能自給自足。府兵又大多很少參與前線對外戰爭,多數都是為了當地自治,年年種地,漸生憊懶,戰鬥力也因此逐年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