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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九月初七了,再過兩日便是重陽節,重陽登高,素來是傳統。往年邵州附庸風雅,總要弄些什麼重陽詩會,不過沈南呂又不愛讀書,更不愛作詩,這種詩會最後只會變成吹捧大會,質量可見一斑。
於蒙是個粗人,對詩會這些東西從來沒興趣,宋暝卻是文官出身,曾興起去湊過一回熱鬧,結果不過半個時辰就回來了,從此再也沒參加過。
他聞言便笑道:&ldo;使君在魏國素有文名,聽說回南平之後也有不少名篇問世,我本還以為今年他會趁機廣邀邵州文人辦重陽詩會的。&rdo;
於蒙有點不耐煩:&ldo;甭管什麼詩會了,現在怎麼辦,我們要等明天再過來嗎,萬一他明天又找藉口不見我們呢?&rdo;
宋暝看了他一眼,這位老友明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他們現在要去找刺史和解,當然要先表現出誠意。
&ldo;那人方才說了,使君要傍晚才回來,現在想必還在半山腰流連於風景,我們追上去,說不定還來得及。&rdo;
於蒙一愣:&ldo;要上山啊?&rdo;
宋暝:&ldo;不然呢?&rdo;
於蒙帶著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ldo;我是沒問題,你行麼?&rdo;
宋暝氣結:&ldo;我怎麼就不行了,老子是缺胳膊還是少腿了?&rdo;
於蒙:&ldo;行行行,那就快走罷,你先想好見了人要說什麼!&rdo;
宋暝:&ldo;憑什麼要我想……&rdo;
……
就在兩人邊吵嘴邊上山的時候,那頭徐澈與顧香生二人早已登頂,正在山頂上的涼亭裡燒水沏茶,坐望雲霧。
雲霧山本來就不算很高,他們天剛亮時就過來,眼下將近中午,行程剛剛好。
碧霄和徐厚也跟著來了,他們從旁邊寺廟裡買來齋菜,一份份地端過來,擺上桌。
那寺廟的住持先前聽說刺史駕到,還親自出來打了招呼,不過兩人在寺廟裡逛了一圈,上了柱香,卻都覺得還是外頭風景好,寧願選擇在這裡用飯。
山下還很悶熱,這裡卻清涼得很,山風灌入薄衫,揚起袍袖,頗有點遺世獨立,飄然成仙之意。
雲霧中送來淡淡的糙木之香,遠處山巒起伏,若隱若現,令人不由得想拋下塵世一切煩惱,在此隱居到老。
再看徐澈,果真已經一臉陶然忘我,魂兒似乎都已經穿過重重山雲,直入那虛無縹緲的仙境了。
顧香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徐澈回過神,摸摸鼻子:&ldo;若是能讓我在這裡住上三個月,給我個刺史我也不想當。&rdo;
&ldo;若是放在太平盛世,你這個願望定然可以實現。&rdo;顧香生笑道。
現在嘛,自然是不可能的,亂世離人不如狗,就算是徐澈這樣錦衣玉食的宗室子弟,哪天南平亂起來,他同樣難以置身事外。
徐澈自己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嘆了口氣,&ldo;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天下太平,只願我在有生之年,還能看見這一幅光景!&rdo;
顧香生想了想:&ldo;齊君如何,我沒見過,也不好評價。先說南平,國小力微是其一;主少國疑、外戚秉政是其二;各州府如今離心離德,是其三,長此以往,難免要重蹈唐末藩鎮割據的覆轍。單是這三樣,壓得南平不堪重負,數十年內難有改觀,即便將來有朝一日會有明主統一天下,只怕南平機會也很小。&rdo;
徐澈來了點興趣,也參與討論:&ldo;吳越已滅,大理雖然不小,卻偏安一隅,沒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如此說來,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