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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枕玉淡淡道:&ldo;東西在沒有賣出去之前,價高者得,這素來是做買賣的規矩,我們周家開門做生意,不偷不搶,買賣也都憑著良心來,與膽子肥不肥又有什麼關係?&rdo;
沈南呂看著顧香生:&ldo;這麼說,焦娘子也答應將藥糙賣給周當家了?如果我願意出比周當家更高的價格呢?&rdo;
&ldo;沈郎君!&rdo;旁邊一人忍不住道,被沈南呂看了一眼,立時噤聲了。
顧香生沉默片刻,搖搖頭:&ldo;抱歉。&rdo;
似乎從沒被人這麼拒絕過,沈南呂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好一會兒,他才道:&ldo;那焦娘子可別後悔,我願意出比沈當家更高的價格,可也只此一次,到時候就算你求著我買,我還要掂量掂量!&rdo;
周枕玉有點擔心地看向顧香生,好像怕她頂不住沈南呂的壓力。
卻見顧香生面色不變,悠悠道:&ldo;這做買賣,都講究個先來後到,我既然已經和周當家說好了,就沒有撇開她再另賣的道理,您家大業大,我們卻只是小小的採藥人,實在高攀不起。&rdo;
&ldo;好,好,好!&rdo;沈南呂不怒反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但周枕玉知道,他內心的憤怒,肯定已經到了一定程度。
像沈南呂這樣的人,雖然是做生意的,可因為沈太后的關係,嫌少有人敢給他臉色看,讓他吃掛落,結果眼前兩個女人,一個拒絕了他,另一個搶走了沈家的生意。
&ldo;郎君,時辰到了,得開宴了。&rdo;一名侍從在他耳邊小聲道。
沈南呂深深看了兩人一眼,轉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方才的言語交鋒告一段落,慶生宴得以開始,沈南呂命人將庶子抱出來轉了一圈,在場眾人紛紛奉上祝福,將那尚且看不大出性情的小孩兒捧得天上有地下無。
借著旁人沒有注意的機會,顧香生低聲問:&ldo;你不是怕得罪沈家麼?&rdo;
周枕玉苦笑,實話實說:&ldo;現在邵州刺史也不肯見我,跟你們合作,是周家唯一的機會了,可你難道聽不出他方才的意思麼,這是要威脅你別跟我們周家生意往來,我要是再退讓半步,周家沒了藥材來源,眼看就要敗在我手裡了!&rdo;
這女子一個人支撐門面本就艱難,在這種男女地位不公的世道,更是難上加難。
顧香生嘆了口氣,有些同情,其實這也是方才她當著沈南呂的面說要把藥糙賣給周家的原因。
比起沈家,她當然更願意和周枕玉合作。
珍饈美饌流水般地端上來,沈南呂作為主人家,自然是被眾星捧月的那個月亮,眾人輪番上前敬酒祝詞,很是熱鬧。
飯莊還有專門說菜的夥計,每上一道菜,他就會高聲報出菜名,順便將這道菜的來歷特點描述出來,因著福慶莊是邵州最大的飯莊,每一道菜自然也別有講究,飯莊東家刻意讓菜餚學習宮廷烹調的特點,往複雜裡整,以此來凸顯飯莊的格調。
別說,還真有挺多人吃這一套的,這年頭,有些菜譜和香方一樣,是隻在高門世家裡流傳,外頭吃不到的。譬如像顧家,他們家雖然也冠了個世家的名頭,可說白了,在跟著魏國皇帝造反之前,顧家頂多就是前朝一武將人家,往上溯幾代就要露出馬腳的,所謂香方,也是焦太夫人嫁入顧家之後才帶過去的。
顧家尚且如此,民間就不必說了,有錢不代表有地位,有些菜譜,就算有錢也請不到廚子來做的,但越是如此,那些商賈就越是願意追逐這些,所以夥計報菜說菜,眾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ldo;這道菜名為南海珍珠,用的是南海里的一味珍珠魚,諸位且看,這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