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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看錯了。
海風拂面,鎏金般的陽光撒在海面上,紅衣少女立在船頭,纖細窈窕的身段,長發飄散,在風中形成一面黑色旗幟。
剛才那一眼,他剛剛好看見她的笑顏。
雪白的臉,唇角微微翹起,酒窩美好。
隔著蒼茫的海,他看不清晰,只覺得人影極其相似。
周進心口像被捶打一下,那些天的回憶閃過。
其實在海上也沒飄多久。
可好像又很久了,久到這些事情都記不清楚。
遊輪越來越遠,周進挪回視線,手肘搭在鏽跡斑斑的欄杆上,沖那小夥子說:「可能吧。」
小夥子揉揉亂發,哭喪著臉:「累,想回家。」
「再堅持堅持。」他鼓勵。
「進哥,你都不想家嗎?」小夥子歪倒在欄杆上嘆氣:「不想你媳婦?我都要想死我媳婦啦。」
周進朝海面上看了一眼,遊輪遠了。
那纖細的紅依稀還能看著。
紅的端莊,紅的純粹,紅的鮮亮,像是這海面上僅有的一抹亮色。一比,天地間都跟著黯淡。
「我沒媳婦。」周進收回目光,語氣平淡。
「哈、哈、哈——」小夥子乾笑兩聲,「那天上船我雖沒見著,但聽大趙他們說了——嫂子親自過來送你,特別的年輕漂亮,跟一仙女兒似的。」
他唇線微繃,「那是我妹子。」
小夥子一頓,好奇問:「親妹妹?」
周進搖頭,深知解釋不清,也不想再談這個話題。眼看琴島港越來越近,他挽起衣袖,露出被曬黝黑的健壯手臂,「快到了,幹活吧。」
海榮公司的捕撈船隊由捕撈船和運輸船組成。任務分工也十分明確,周進他們負責將捕撈船加工冷凍好的魚搬上船,運回港口卸貨,如此反覆。船上生活非常辛苦,當時說的「一兩月」不斷被延長,捕撈船始終在朝鮮漁場停留,運輸船回一趟也不給多餘時間,人身自由限制得厲害,就怕船員不幹。
周進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方璃他們在海洋島安置好,已經是下午六點。海洋島雖算旅遊景點,但島小且偏遠,尋常遊客不多,住宿條件也一般。
旅館的窗戶發了黴,她推開窗,深吸一口氣,透著鹹濕味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
窗外就是寂寞的山頭和一望無際的海面。此處位於北溫帶,寒流交匯,山上樹葉凋敝,只留下光凸凸枝杈,半山腰上有一片墳塋,面向大海,更顯淒涼陰冷。
方璃記得下午來時,帶隊的導遊說這是一片空墳,是家人為出海後沒有歸來的漁夫所立。
多少思念和悲痛,被寄託在這一方墓中。
她託著腮望去。
在他離開的第六十一天裡,她格外想念他。
寫生時間只有一週,行程安排得緊密,島面積不大,畫頭不少。上午一般是幾個同學結伴選景,下午便開始畫畫。
天氣冷,大多同學都只抱著夾子畫速寫,還有更多同學拍張照片就偷摸回賓館,然後支起架子慢慢畫。
好好一次寫生,被搞得同往日畫照片無疑。
方璃還算湊合,屬於畫速寫那批,每天都戴著毛絨手套、圍巾、毛線帽全副武裝。
在這些人當中,唯獨許教授是例外。
背著顏料畫架爬到山頂,畫遠處公海上的漁船遊輪,畫料峭的山景,畫陰涼落寞的墓碑。
用他的話說:「冬日風景遠比夏季要好。」
陸思思對此仰慕得很,但一想到要搬著顏料找地方,還要在寒風中畫畫,便退縮了。
「男神就是男神。」陸思思躺在賓館的床上,為大家的懶散開脫,「而且教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