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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濤帶著一行人,沿著山道察看。
山道不是很寬,但卻是連線幾省的主幹道,汽車通行絕無問題。想著鬼子將沿著這條山道進犯中原,宗濤攥緊拳頭。
張大牛對這一帶地形極熟,什麼蟒蛇壠、牯牛嶺、伏虎坡、公雞崗,一一指點出來。一行人步行幾公里,衝畈山嶺,溝澗河流,宗濤都用本子記錄下來。
回到進入展旗寨的望寨畈,宗濤指著被張大年和李二虎擄掠的山頭問:“那山什麼名字?”
李二虎望了張大牛一眼,笑笑不答。
劉松不知內情,笑道:“那叫縛狗坡,山勢較陡,林深坡急,是劫掠客商的好地方。”
宗濤縱聲大笑。難怪快嘴的李二虎不肯回答,原來自己做了一回被縛的狗。
這聲笑讓劉松一愣,他看到張大牛和李二虎尷尬的神色,頓悟過來,忍不住也哈哈大笑,指著張李二人道:“好哇,你們把隊長當成……”
劉松頓住不說,但眾兄弟都明白過來,捧腹大笑。
宗濤笑道:“這一回狗當得值,結識了這麼多義氣兄弟,今生不悔!”
眾人非常感慨。宗濤真是個不拘小節、豪爽磊落之人。
他們哪裡知道宗濤的心事。宗濤有時也有內疚。自己決意上展旗寨,拉著這幫兄弟投入抗戰,無異於把眾兄弟往死亡陷阱裡推。他把全連一百多號兄弟帶到南京城外,與鬼子浴血奮戰,沒一個兄弟生還,夜深人靜時常常碾轉反側。
這些兄弟,跟他那些弟兄一樣,都是有血性的中華男兒!
想到這裡,宗濤略略寬慰。他敢斷言,即使自己不上山,這些兄弟得知鬼子的暴行,也必不會袖手旁觀!
“都休息一會吧。”
宗濤招招手,示意這些弟兄坐到他旁邊。說是休息,宗濤卻在講述他已成竹於胸的計劃。
“各位兄弟,剛才我們一路觀察,發現蟒蛇壠是最好的伏擊地點。第一,蟒蛇壠谷地狹長,衝畈不寬,山道邊就是坡陡水深的清水河,如果伏擊,很容易得手;第二,蟒蛇壠連著展旗寨,就是失利,也可以迅速撤離。”
李二虎急問道:“那要是鬼子人數多於我們怎麼辦?”
宗濤搖搖頭。南京城外那一仗是勢在必行,和鬼子硬碰硬,但現在有根據地倚托,不能蠻幹。生命來之不易,鬼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消滅的,何況這些兄弟沒經過專門訓練。白白lang費他們的生命,不可取。
“我們將採取的戰術是襲擾,不是和鬼子硬碰硬。鬼子火力配備不知優勝於我們多少倍,那種蠻幹,只會作無謂的犧牲。”
“襲擾?”劉松怔怔地問。
宗濤笑道:“這種戰術你們肯定經常用過,不過不是這種叫法。所謂襲擾,就是避開強敵,用零打碎敲的辦法疲勞敵人,趁機獲取最大的利益。紅軍對這種戰術統稱為游擊戰。這種方法,在強敵面前最適用。”
李二虎嘿嘿一笑,甕聲甕氣道:“隊長,我知道,這種打法,就是我們對付官軍的法子,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說得好!打不過他們我們就避開,找到機會,我們就咬上他,做一條鬥犬!”
眾兄弟頓時活躍起來,各抒已見。人地兩熟,鬼子能奈我何?
劉松眉飛色舞道:“這麼說來,我們就是避開鬼子主力,打他零散人員,或者截他們輜重。那我們就又幹上老本行哪。”
“大哥說得對,這老本行,我們幹得可是得心應手!”
一眾兄弟都笑了起來。
宗濤微微一笑:“算是老本行吧,不過意義完全不一樣,原來你們劫道,只是為個人生存,現在我們截擊鬼子,是為民族生存!”
“對,為民族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