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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駁的零件散落了一地，看著許林幾乎拼湊不全的身軀，祁羽虛弱地開口：“我也很意外，我感覺我快死了，可你卻沒死。”
“至少，你的笑聲還是那麼癲狂且刺耳。”
許林的軀體脫離了正常人的生理構造，即便他只剩下頭顱，那多半也是能自由講話的，失去動力供應後，那淡紫色的絲線也不再泛起光澤，自許林破碎的機械腹腔中延伸出來。
“我贏了，該兌現承諾了。”
祁羽咬破舌尖，靠血液的腥甜努力維持著意識清醒，即便要睡，那也要在許林徹底死亡之前。
“不不不，祁羽，你並沒有贏，這並不是你的力量，況且……我還沒死。”
許林全身上下，除了頭顱沒有變化，那張毫無血色的皮肉仍舊可以自主活動，其餘的地方根本找不到完好之處，就連背部那精密的齒輪結構也被徹底震散，一些零件甚至飛濺到了草叢之內。
“罷了，你如果死了又怎麼告訴我真相，說到底，這本就是沒有對錯的棋局，不管我們誰贏，事情真相都不會浮出水面。”
“再補一刀便是。”
祁羽緩步靠近許林，顫抖的雙手握住劍柄，找準位置後一劍刺下！
“咔……咔”
祁羽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劍尖上傳來的阻塞感，那應是卡在了轉動的齒輪之間，這時候，許林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夾雜著輕微的雜音：“玩玩而已，你既然知道結局為何，那就趕緊動手吧。”
“我這一生啊，本以為可以瀟灑一陣子，卻在興起之時迫不得已要來此截殺你。”
祁羽頓住了，寸進的劍身就此停滯，從許林的話語中不難了解到，這場襲殺是有意而為之，但此前兩個素不相識之人本不應有交集，卻在某個不得不執行的命令下，被迫刀劍相向。
“可憐之人，不過……換作我躺在地上，你也會讓我說出遺言麼？”
聞言，許林緩緩閉上雙眼，在劍身的遮擋下，他的表情也隨之埋葬。
劍落。
將事情徹底瞭解之後，祁羽再也撐不住這殘破不堪的軀體，身體傳來的劇痛像是紅色預警，強烈的睏意宛若潮水般襲來。
“撲通！”
……
朝晨日暮，晝夜輪轉。
對於普通人來說，時間是個很神奇的概念，無聊苦惱之時大家總會抱怨時間太長，而興奮愜意之餘又抱怨時間太短。
祁羽這一覺睡了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但從身體傳來的感覺來判斷，多半已經超過五日。
“胸膛還有沉悶感，呼吸不如平時順暢，但總體已經好了很多了。”
精神力環視身體一圈後，祁羽並沒有發現大問題，口腔內的血腥味徹底消散，腹部的劇痛也緩解了不少，就連破碎的骨骼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自動接上了。
“真是奇怪，此前可從沒發現我竟有這麼強的自愈能力？”
“難道是和血魂契約有關？”
只要一想到神通註解，祁羽就氣不打一處來！幸好當時前來襲殺自己的只有許林一人，要是有別人在遠處埋伏著，那不就徹底玩完了嗎？
誰知道這神通的覆蓋範圍是多大，是精確鎖敵還是隨緣打擊，要是提前知道會有那麼大的副作用，祁羽寧願使用媚惑之術也不會輕易動用它。
當然……魅惑之術也要慎重考慮才是，不然吸引到某種身強力壯的生物，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希望我們以後別遇上，不然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狠狠揍你一頓！”
祁羽摩拳擦掌，已經下定決心要教訓這個編寫註解之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