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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吧。”
司空幸沉默片刻,迴轉過身。街頭之人不是別人,是司空幸的三弟,司空宇。
司空宇見狀,不等司空幸過去,便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他與雲沉雅一拱手,道:“大皇子,我……不,草民,草民想與二哥司空幸說幾句話。不知、不知……”
雲沉雅一愣,看了司空幸一眼,忽地又笑起來。
前陣子,司空宇曾來尋過司空幸幾次,可卻回回碰壁。想來,司空宇今日學聰明瞭,知道要先得到雲尾巴狼的首肯。
這副有點衝動有點無措的模樣,倒像是小時候的景楓。
雲沉雅笑道:“這是他的事,何必問我?”
司空幸沉了口氣,轉頭看向司空宇:“何事?”頓了頓,又忍不住問,“你的身子,可曾好些了?”
“好多了,我習武之人,扛八十大板,還是扛得住。”司空宇道。
他沉默一下,又看向雲沉雅,猶疑地說:“大皇子,還有一事……我今日想請二哥回家一趟,因我不日後要出遠門,還盼著二哥能與我,與大哥一同聚一聚。”
“要出遠門?”司空幸眉頭一皺,“怎會?”
“我……”
“也罷,司空,你且隨你三弟去吧。”
“大公子?”
雲沉雅清淡搖扇:“這幾日清閒,無甚事做。再說了,你做我護衛,一做便是十餘年,是時候歇歇了。”
這話聽入司空幸耳裡,竟似乎別有他意。
司空幸登時愣住,等他反應過來,雲尾巴狼已招呼著白貴司徒雪,往街的另一頭走去了。
繞過三曲巷,折過八道灣,便是一條小渠。渠畔有樹,可惜樹葉已落,只餘紛亂枝椏。
雲尾巴狼沿湖走一段,忽地頓住,他隻手在眉骨搭了個棚,看了看天色,道:“司徒,這幾日,你將行囊收拾收拾,隨司空去吧。”
司徒雪大驚:“大公子,屬下――”
“還記得當日,我在明荷偏苑對你說的話?”
那日情形岌岌可危,但云沉雅卻莫名地說:挑個好日子,將你嫁給司空。
“屬下記得,可是……”
“那句話,我並非是在開玩笑。”雲沉雅道。他沿著小渠再走幾步,負手而立,看向遠處青山,“如今,司空宇要隨杜涼遠去蠻荒之地。司空幸的大哥卻有腿疾在身,不能隨行。”
“司空博沒了三弟的照顧,又沒了杜涼這座靠山。司空他要留下來照顧他的大哥,也在情理之中。”
司徒雪一怔,說:“可是,在司空心中,忠之一字,重於萬物。方才他還說,只要大公子有所需,便是赴湯蹈火……”
“我雖非大善之人,卻也並非不明事理。旁人敬我三分,我便記於心中。司空他隨我十四年,忠義仁厚,盡忠職守。現如今,他與兄弟重逢,可在南俊安家,我沒道理再留住他。”
“再者說――”雲沉雅回過身來,“一個護衛,日後又能作甚?等到年歲長,體力衰,難道要留他在仕途,讓他入朝堂?”
雲沉雅搖搖頭:“司空雖得力,但他為人太剛直板正,宦海沉浮,波雲詭譎之地,並不適合他。”
“可是,如果大公子繼位,司空他就可以繼續輔佐……”
“那如果有一天,他在朝中得罪人了呢?”雲沉雅反問道,“即便是我繼位,我也絕不可能因一個清廉大臣,而去破壞朝中的任何一個勢力。
這便是古來帝王治國的精髓。有人說要懲治亂黨,有人說要懲治外戚,更有人說,凡是濁流,一律當誅。卻不知,真正的帝王之道,是凌駕其上,令各方勢力維持一個平衡點。誰也不敢起亂子,誰也不敢動誰。這樣一來,皇帝的寶座,才算坐得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