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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霧靄夾雜著村裡的炊煙,籠罩出村裡人的煙火氣,雞鳴尖叫和遠處的狗吠聲開起了新的一天,大妮今年十四,最懂事乖巧,早早起床到磨房推麥子了,二妮也被娘從被窩拎出來燒火,她撅著嘴問娘"三妮7歲了也能燒火了,咋光喊俺?""你比她大四歲"應該有個姐樣,你大姐啥時候攀你推磨?"母親在熱氣騰騰的水氣中忙著早飯。男人早已扛著一大捆重重的豬草回來了。村裡的大嗽叭又唱起了東方紅,人們吃完飯又各自去地裡忙活去了。玉蘭揹著老五坐在院裡搓麻繩,老三,老四圍著院裡的一棵石榴樹跑著玩,大妮領著二妮拿著拾糞筐子檢糞去了。玉蘭時不時地向外張望著,算算日子,娘也該回來了,都九天了,這心裡悶的話早應該倒完了?這時,村裡的教書先生上學校去路過門口,看見玉蘭正心有所思,喊了句"嫂子,忙著吶!""唉李先生,有事呀?""這不想問問你家裡那幾個長大的娃娃上不上學?下學期開學,村裡好幾家娃都報名了,我看咱家有三個娃娃也都該上學了""唉!李先生,自古都是男娃上學,女娃學針線,哪有女娃上學的,""嫂子,你那是老黃曆了,新中國成立四年了,國家提倡男女都一樣吶,鼓勵女娃娃上學,""這樣啊,那啥,李先生,娃他爸回來,俺們商量商量啊""那好,嫂子,想好了,告訴我,先報上名,我還有課就先走了。"好,慢走"。三妮在一旁聽個真切,大喊著,娘我要上學,老四也圍過來,奶聲奶氣的跟三姐學著喊"我要上學"正鬧騰的歡時,奶奶拄著柺杖,挎著包袱站在門口喊:"這是鬧啥呢?"玉蘭一看娘回來了,立馬回"娘回來了,快進屋,自己回來的,大哥沒送您吶,這時老三張開小翅膀飛奔向奶奶,抱住奶奶,喊"俺可算見到親人了,可想死俺了"奶奶被這話暖到心窩裡了,又叫三妮說了一遍,三妮放大音量抱著奶奶又喊了一遍,老太太高興地抓緊三妮的手往屋裡走,邊走邊嘮咕:“你咋這麼貼心喲,比孫子強,好孫女,從此奶奶有貼心人了。"自從老伴走了以後這麼多年從未有過伴兒,此時拉著小三妮的手感覺自己又有了伴兒,玉蘭回回生丫頭片子,老太太沒未正眼瞧過這幾個孩子,每天除了唉聲嘆氣就是怨天尤人的罵,"只會生陪錢的貨,日後誰接戶口簿,沒用的東西…"這些話沒少說,前幾天在老大那裡也沒受戴見,老大因為母親偏心二弟,心裡有疙瘩。自己一成家,就從家搬了出來,獨自頂門主戶過日子,老二卻不一樣,一直住在家裡,雖然家有些破敗,那也是繼承家業啊。這幾年老二擲下了地,又攢點錢重新修蓋了幾間房,院子有模有樣的,老大心裡更不舒服,總覺得有父母幫襯下比他百手起家強多了。所以老大與母親話不多。更別提說交心話了。而今三妮這幾句暖心的話讓老太太激動不已。老太太進屋坐下,玉蘭倒了碗水放下,小三妮依偎在奶奶身邊,老太太仔細瞧了瞧這孩子,圓圓的臉蛋上圓圓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再看看兩個耳朵又圓又大,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老太太高興地誇讚“看三妮多俊吶,一雙元寶耳朵一準有福哩"。“奶奶,你才認識我嗎?""對,對著哩"玉蘭看母親這般高興,愧疚膽怯的心放寬了許多,給老太太遞過一把大蒲扇,就出這屋忙活去了。"奶奶,你這幾天出門都看到啥了,吃啥好吃的了?"“吃啥都沒你這顆糖甜,俺問問你,奶奶好不好""好,奶奶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唉喲!咋這麼會說話,那你以後就在這屋睡,跟我搭個伴咋樣呢?""好哇,太好了,這樣我就再也不用和二姐,四妮搶一條被子蓋了。三妮高興地一溜煙跑出去,向四妹臭顯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