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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念芮的臉上泛著一塊一塊的淤青，從眼角蔓延到脖子，一直延伸到被衣服遮住的位置。
有些位置，經過一晚已經變成了深紫色。
謝巡看後瞳孔一震，步子都虛浮了。
待反應過來後，他顫抖著聲音問：“這、這是誰幹的。”
他想要抬手撫摸孟念芮的臉，卻被她偏頭躲開了。
她的餘光還能看見謝巡頸側的抓痕，一看就是女人指甲抓的，具體怎麼來的，不用想也知道。
孟念芮的記憶突然回到兩人初見那天，忽然覺得，自己的堅持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她眨了眨發酸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問：“還記得你求親時，說過的心悅於我，我想知道，那句話是不是出自你的真心。”
這句話把謝巡聽懵了，現在哪兒是談這個的時候，他眉心皺成一個川字，不耐煩道：“我何時說過這話。”
孟念芮早注意到那封信的字跡跟謝巡的字不一樣，可她還是自欺欺人的把那封求娶的信當做寶貝。
現在，是認清現實的時候了。
她微微嘆了口氣，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淡然：“那你當初為何娶我。”
謝巡不會撒謊，也覺得沒有必要，聲音沒什麼起伏的說：“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幾個字像重石一樣落在孟念芮頭頂。
也給她的一廂情願畫上了句號。
嫁給謝巡之前，孟念芮就喜歡他，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一下就撞進了她少女的心裡。
那時，她幻想著能跟他鶼鰈情深過一輩子。
所以不管謝云溪還是別人不喜歡她，她都不在乎。
可是現在，她放棄了。
謝巡被昨晚的事弄得心裡一團亂，根本沒細想孟念芮為什麼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他著急道：“你還沒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孟念芮睨著他，眼神淡淡，聲音涼薄，面無表情吐出幾個字：“我們和離吧。”
兩人的聲音一起消失，但都聽到了對方在說什麼。
謝巡眼眸微睜，聽到和離兩個字，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悅道：“你瘋了，我在這關心你怎麼受的傷，你跟我說和離？”
從前，孟念芮最怕謝巡發脾氣，每次鬧彆扭，都是她自己消化，然後再想方設法哄他開心。
可現在，她不在乎了。
孟念芮回視，一字一頓道：“是方亦柔。”
謝巡眉心擠出一個川字，像是沒聽明白，或者說本能地抗拒這個答案，“你說什麼？”
孟念芮平靜地審視著他的表情，不緊不慢地說：
“你不是問我怎麼受的傷嗎，我身上的每個傷口，都是方亦柔打的，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要替我報仇，殺了她嗎。”
這個回答著實出乎了謝巡的意料，鑑於最近孟念芮和方亦柔的糾葛，他本能地代入之前的事，一板一眼的說教：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不能拿這種事開玩笑，況且，她昨晚一直跟我……”
話說到一半，謝巡突然停頓了，面上露出幾分不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