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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衝的眉頭緊緊皺起,坐在竹椅中一支接一支地吸著煙:
“可那個女孩怎麼辦?落落這兩天又來找過沒有?”
沈陌錦又開始說胡話,口中呢喃的是斷續零碎的“落”字。
沈母嘆了口氣:“還能怎麼辦?我這幾天嚇得整天大門緊閉,誰來也不敢開門……”
唉……
重重的嘆息如沈衝指間消散的青煙,繚繚嫋嫋瀰漫整座房子。
雨水連綿不絕,林落白的心,如這窗外老牆上橫生的蒼苔,絕望而憂傷。
他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
林落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沈陌錦為什麼陡然消失了。
學校裡,沒有他的身影,他們老師說沈陌錦請假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
而沈家,永遠緊閉著大門,她在外面等啊等,沒有人出來,她敲門,敲啊敲,沒有人回應。
為什麼,她到底哪裡做錯了,沈陌錦為什麼不見她了……
大雨滂沱,她又一次拼命地拍著沈家斑駁的綠漆門,顫著聲朝裡面喊:
“沈陌錦,沈陌錦……我知道你在家,你怎麼了,我是落落呀……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麼了!你開門好不好……”
“沈伯伯,你開門,開開門……”
“阿姨,姚阿姨,我是落落呀……”
院內無聲,大雨淹沒她的嘶喊,每一滴雨水落下來,都像她的眼淚,淹沒了整座江南。
整整十幾天,林落白沒有見到沈陌錦的半絲身影。
纏纏綿綿地,她也病了,發著低燒,說著胡話,忍著被人無故拋棄的相思煎熬。
那些狂妄桀驁的青春裡,我們自以為無堅不摧的潔白愛戀,原來經不起任何風雨。
第十天的時候,林落白病癒了,消瘦蒼白的像一片葉子,薄而透亮。
冷慕云為她要來了那僅餘的一個文科保送名額,和林流珠商量著,既然落落身體不好,索性也不要上學了,趕明兒就到學校把東西收拾一下,回家好好歇著吧。
沒想到林落白卻不肯,徑自收拾了一大包複習資料,沉甸甸的書包背在肩頭,壓得她清瘦的身子微微彎曲。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出了門,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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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破碎的月亮在水上4
她不相信,沈陌錦能一輩子再不出現,能一輩子再不見她,她不相信他難道連大學也不上了,連高考也不參加了……
林落白不甘心。
唯一愧疚的,到最後,那個理科的保送名額自己還是沒能為他爭取到。
若他不能被保送入復旦了,自己又怎能獨善其身?
自己曾經承諾過,會陪著他,不管他在那裡,不管他上什麼學校。
林落白決定,哪怕自己能考上覆旦,若是沈陌錦不去,她也會跟他一起,讀蘇大。
好幾天沒上課了,剛到班裡就有好多同學圍上來噓寒問暖,連老師也關心地問她需不需要功課上的幫助。林落白淒涼的心底稍稍暖了些,微微笑著,說不用。
而後就只剩下坐在牆角里,看書,做題,沉默,沉默,再沉默。
放學的時候,穿過七個班級走到二班的門口,隔著窗戶靜靜地看上一會兒,而後離開。
那個座位那麼空,空的好像從來就沒有人坐過。
冤家路窄地又撞到張朵朵,林落白不想招惹轉身即走,卻意外地被喊住:
“喂,林落白!沈陌錦的事,你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