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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可以:一把鋤頭,一片空地,足以生活。現在哪裡找鋤頭?哪裡找空地?今天的所有職位都是大團體擁有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我想著自己的能力高,不必向你求,要自由:‘老子不幹了!’能夠說‘老子不幹了!’這句話,你就有自主權。所以,越來越少‘老子’。我這話講得很冷酷。”
環顧思想界,許先生不無憂思:“我們讀到中國的《論語》、《孟子》,李白、杜甫,這書本上的東西,民間沒有了。中國的五倫在某種打擊之後不存在了,讀經的人是在尋找認同,不是在尋找內涵,所以,全世界是一片價值的空白。倒是*世界堅守他們的價值……”
針對病象,許先生追溯歷史長河的源流:“孔、孟、老、莊這四個人,都是以人為本,孔孟積極地以人為本,老莊寧靜淡泊、以人為本,但那個寧靜淡泊是對個人的尊重,比孔孟是更為積極而不是消極。孔孟有一級一級的群體,從個人,一圈一圈同心圓,擴大到親屬、家族、鄰里、鄉里、族群、國家、全人類,一圈圈順序是有次序可走的。而老莊,個人尊嚴是最重要的,為人頂天立地。所以,這四個人的思想配合在一起,應該對未來世界補充空白有極大意義。”
江河入海
我訪問過的學者都抱有深切的中國情懷,儘管表述的方式不同,但是每一位都希望中國變好。歷史學家唐德剛先生多次闡述“歷史三峽”之說。2007年11月28日,我到美國新澤西訪問唐德剛先生,此時唐先生已經中風,談興卻濃,漫談了半天,當我提到中國何時走出“歷史三峽”的問題,唐先生興致更高:“三峽是長江的一段,由瞿塘峽、巫峽、西陵峽三段峽谷組成,現在建大壩,江面就寬了,三峽的地質就發生變化。我講‘歷史三峽’,中國歷史從古代一路走到清朝末年,到了三峽,這裡驚濤駭浪,過了三峽就風平浪靜了。中國歷史有幾個階段,走到鴉片戰爭的時候,就*了,*一百八十年,就風平浪靜,所以叫做‘歷史三峽’。現在這個‘歷史三峽’還沒有完全透過,有運氣的人,剛好碰上了,這是歷史定命論。袁世凱、蔣介石、毛澤東都改變不了,但他們有運氣碰上。中國從初民社會到封建社會,一下子到封建完了,風平浪靜,那是中國民族的將來。這是我的觀點,有人看透,有人沒看透。這是我個人的謬論,我也不敢講我個人就是對的。我沒有想到大陸上有人同情我的講法,三峽什麼時候出口,我也不知道,透過了,就見不到驚濤駭浪,‘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小 引(11)
早在1999年,唐德剛先生在人筆雙健之時,就發表了文章《走出歷史三峽需時兩百年》,按唐先生的演算法,這兩百年是從1840年到2040年。對此,許先生說:“不要以機械的數目字來算。中國一百多年轉轉折折是一貫的。這一百多年的掙扎,終於走出一條路來,這條路還沒走完。”而許先生把中國歷史比作長江黃河,這在《萬古江河》中早有精妙的論述。我問:“您的書名為什麼喜歡用‘江’字?”許先生說:“我在江邊長大。我一輩子跟江產生相當深的關係,尤其抗戰期間,常在江邊。歷史是流水,沒有比長江更浩浩蕩蕩的流水了。你到美國去看密西西比河,沒有這浩浩蕩蕩的感覺,尼羅河也沒有這浩浩蕩蕩的感覺。”
放眼天下,但見全球化的浪潮此起彼伏,江河似乎正在奔向水域相通的海洋。時值變化莫測的時代,許先生佇立江口,顧盼生輝。2008年5月7日,許先生在新作《江口望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