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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注定不會是平靜的一個夜晚,不僅僅是在戰線前沿的萬安城,更是京都城之中。
大梁皇城之中,東宮的正殿一如既往地留著燈火,太子梁筠仍俯首案前翻閱著絕不會出現在朝臣面前的案牘。
世人只道他身體羸弱,不良於行,所以不怎麼出現在人前。但是鮮少有人知道,相比他那個還需要費盡心機奪嫡,幾經周折登上王位的父王,梁筠卻是自小在皇祖父梁文帝身邊長大,並憑藉世間罕見的才智無雙,早已被梁文帝欽點並按照大梁名正言順的儲君來培養。
如今太子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卻明顯有著超過自己身體年齡的憔悴與沉穩。
梁筠其人在梁文帝的身邊耳濡目染,可謂是盡得真傳。不僅在殺伐決斷上與這個曾經制霸中原的帝王如出一轍,更是在謀略方面更為超群。他素來不多言語,謀定而後動,每每教人於無聲之處聽驚雷。
今晚不僅僅是他得忙於查閱一日連傳十幾封的千里加急軍報,就連梁成帝也早就做好徹夜不眠的打算,此時正有些迫切地靜候著他的定論。
其實除了近期為了北境戰事不停奔走的寧王,就連太子與梁成帝,乃至整個朝廷的大多數臣子都不至於昏聵到為了追逐眼前利益,而將整個中原地區拱手讓人的地步。而早在很久之前,太子已經敏銳地察覺到大梁朝廷之中有藏得極深的細作。
既然有人處心積慮地推波助瀾,那麼他便索性見招拆招。先是在軍機閣的決議上秘而不宣地決定扣下六萬兵馬,更是有意繞過了寧王。再以各種方式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至關重要、能夠調動大梁主力的兵符暗中交到燕雲易手中。
此舉一方面能夠確保前線的戰士有足夠的後備力量與北境蠻賊抗衡;另一方面,同時不失為引蛇出洞的好計策。近期這段時間,只要有人跳出來參奏燕雲易謀奪兵權,就算不是奸細,也必定逃不脫干係。
如今萬事俱備,安插在忻州的眼線來報,沈亦清已然在南唐楚王勢力的協助之下攜兵符離開城中。瞧著行蹤軌跡,是直奔萬安的路線。
倘若不出意外,此時她應該已經與聯軍匯合,而那枚兵符也就順理成章地交到燕雲易手中。換做是別人,恐生變故或是不臣之心,畢竟這可是數萬精銳的兵權。可是梁筠故意設計由沈亦清成為經辦之人,只因看中她的絕無二心。
許久之後,太子終於說道:“成了。”
梁成帝只覺得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是稍稍落地,但不敢掉以輕心地問道:“依信中所言,除了相干人等,旁人一概不知兵符的具體下落。這話你覺得可信嗎?”
此時一旁靜默立著的太子妃蘇瀅躬身行禮之後,娓娓道來:“太子有意安排下面人透露朝廷限制燕雲騎兵權的訊息,為的就是不著痕跡地讓南唐和北涼知會。他們既然還能表面上毫無芥蒂地與大梁精誠合作,起碼說明在對陣北境這件事情上,大家都是站在同一陣線。”
梁成帝倨傲地聽著,卻神情舒展了許多,似乎很樂意聽到這樣的結果。只見他從容地坐了下來,示意蘇瀅繼續說下去。
蘇瀅頷首恭敬地繼續說道:“兒臣藉著這陣子宮中議論北境戰事的東風,裝作在無意之中被傾月公主聽見燕雲騎勢力單薄的事實。沒想到,公主比我們想象中更加擔憂燕雲易的安危,她私下裡央求兒臣替她想想辦法。故此,兒臣依照殿下早先的安排,假意當著公主的面支走太子,給她製造機會單獨留在東宮之中,於是就能順勢將兵符送出宮去。”
不出所料,聽到她神色如常地說出將梁傾月作為擺佈的棋子,梁成帝的臉色瞬間就“唰”一下變了顏色,周身有些怒色。
他卻顧左右而言他道:“太子妃真是好手段,不愧是朕的好兒媳。”
蘇瀅怎會不知他是在心疼這個備受寵愛的女兒,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