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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之後是失落,低垂的眼眸甚至帶著點黯淡和沮喪。
「……」
看著怪可憐的。
也許他自己沒覺得難過,只覺得茫然,因為什麼都忘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就這樣孑然一身的活著,世人的悲歡喜樂哀怨離愁都與他無關,他和這個世界彷彿沒有任何聯絡。
可他此刻低垂著眉眼的模樣,落在別人眼裡就是很難過,別人會覺得難過。
安小樓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面前的青年男子,一想到他背負的使命就感到難過,再想到他從小到大經歷過的那些苦難就更難過了。
她往前爬了爬,輕聲道:「其實都忘了也好,你可以重新開始,不必理會以前的人生。」
聞此言,張起靈將目光投向桌上的兔子,內心認真思考著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它把他以前的事說出來。
擰斷脖子沒用,它不會死。
拔光它的毛?剝掉它的皮?剖開它的肚子?
它既然會感到疼,那這些方法應該有用。
聽到張起靈心聲的安小樓:「……」
當初覺得狗比系統給的這個能聽到張起靈心聲的金手指什麼用都沒有,現在她無比萬分感謝系統給的這個金手指。
「孫子!吃你爺爺我一腳!」
她蹦起來,一爪子往張起靈臉上招呼。
這次,張起靈沒防備,突然捱了一爪子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撓……想多了!就算大腦沒反應過來,長年累月的肢體訓練及肌肉記憶,也讓張起靈的手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抓住了安小樓揮過來的腿。
「咔嚓——」
他還順便擰斷了。
安小樓:「……」
安小樓:qaq
……
夜深。
萬籟俱寂,小小的吊腳樓內只剩張起靈一人了。
他躺在床上仔細聽著,直到一百米範圍內沒有別的活人存在後,習慣性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鬆一些。
他翻個身吹滅床邊的蠟燭,眼睛迅速習慣夜間視物,將屋裡的擺設看得極為清楚。
桌子、櫃子、長椅……普通人家都會有的東西,可他看著卻覺得陌生。
「家」是什麼?
不知道。
他沒有家。
那麼這些東西擺在一個屋子裡,就是「家」了嗎?
張起靈有些迷茫。
隨後,目光一轉落到桌上,被他掰斷腿的兔子趴在上面,小小一團隨著呼吸起伏。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感覺,這隻喜怒無常的兔子會一直跟著他,哪怕他忘了它是誰,從哪裡來,它也會一直待在他身邊。
他什麼都沒有,但現在,他擁有了一隻兔子。
張起靈盯著自己目前唯一擁有的東西,好半響後,低低出聲道:「阿沉。」
他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就像別人養狗都會取名字一樣。
取了名字就是有主人的了,她的主人就是他。
張起靈掀開被子下床,無聲無息地走到桌邊,伸手將已經睡熟的兔子抱在懷裡,接著轉身回到床上。
軟乎乎的小兔子在他懷裡蹭了蹭,小腦袋往上拱,拱到他喉結處才停下,豎起的長耳朵慢慢耷拉下來,似乎全身心都放鬆了,維持著這個姿勢睡得更沉。
張起靈低了低頭,下巴抵在小兔子的腦袋上,閉眼睡覺。
這一晚,他睡得很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得這麼安穩了。
大概是因為他不是一個人了,他多了一隻兔子,以後萬一他又忘記一切的話,這隻兔子會記得他、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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