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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則開始的地方,哪有什麼“男”、“女”。
再者,就算盡力讓自己“像”所屬性別應具有的特徵,這“像”的效果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或許就只有每個“處置者”自己清楚了吧…
“性別”實則只是“處置者”的一種基本處境,而非“處置者”本身的屬性。
哎?說來,就算真給自己一具女身,自己就處置不來了?那這副所謂“男身”又是怎麼自然而然處之若素的?
若在此的是一具女身,假以時日不也可以如此嗎?
阿杰不由對這想法起了興趣,忍不住想象若果真如此會是什麼狀況。
可同時腦袋裡另一個聲音還在譏嘲這念頭如何變態,這下阿杰倒把自己快要逗樂了。
就在圍繞男身女身胡想連翩的時候,阿杰忽然發現,若當真說起來,不要說男身女身,就連這肉身…自己好像都無從知道這肉身到底何以會被當成為肉身…且這問題深究下去好像是個無可出的自迴圈…
唉?阿杰想起仙子之前問他的那個問題:“…是以‘肉體’的方式存在,還是以‘以為有肉體存在’的方式存在?”…一念至此,連這從來都鑿鑿切切、無可置疑的肉體,好像也變得無從說起了。
於是,方才還被看作擺佈眼前這肉身的“處置者”,也隨之變得無從說起…勉強要說的話,似乎也只能算以其所是呈現於這純然映象至無鏡可見的全息顯影之一吧…
於是,就在這瞬間…似乎有某種無形中在心底從來都死抓著絕不放開的手,一下失去了使勁的理由——或者說,它忽然發現自己這從來都使得那麼理所當然、絕然必然的死勁,本沒有——從來都沒有、也不可能有…使勁的理由…
雖然它一時還習慣性地緊抓著,但好像也已察覺到自己可以鬆開了…而且,它其實從來都未曾真的抓住過什麼…
只是讓一切按這看似——亦只可能是“看似”——被“抓住”的樣式,成就為了自迴圈的,從而不可抗的結節、逼迫、僵硬和審判…
這一切本來…言不可及…妙莫可言…寂然無依…湛然如幻…
不期然而然間…好像心就這麼…沒來由地…開了…
雖然它似乎本無所謂“開”…就如同它本無所謂“未開”…
於是“處置者”不再必須是“處置者”,於是他似乎自由了…與之互為因果的“世界”亦然…
“我好像現在才開始…可以有點相信…這裡發生的一切是真的…或者說…這裡發生的一切…可以是真的了…”阿杰沒頭沒腦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