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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說什麼?”天女微微笑道。
“沒什麼…我本來就沒說什麼…我從來就沒說什麼…我本就不可能說什麼…”,說到這兒阿杰突然心有所動,他抬頭看向仙子,“我好像現在開始才算是…會‘說’什麼了…因為‘說’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可以…‘說’了…”
“你以前那不是真的‘說’嗎?”含笑的仙子眉頭微挑。
“以前那隻能算…痴人說夢、作繭自縛...不知不覺間自生分別、自造羅網,再不知不覺自投羅網,卻還以為自己活在所謂的真實中…不,那不能說是真實…如果真有真實的話,以前那種‘真實’也是與真實無關的。那是一種必須,是一種絕對的強迫,說是絕對,是因為其實並沒有外力在強迫你,如果不是自己痴失了心,本無所謂外力…它們更無從強迫你...只是當人痴失了心,那些所謂外力,就會絕對成一種無以復加的強迫...那是一個不得不真實,真實到窒息、真實到扭曲死硬、從不停的重複和附和裡說出來、並且…必須依賴這重複與附和才能維持的‘真實’…這說出來的‘真實’跟真正的‘真實’又有什麼關係?…但那又是科達比那西人別無選擇的‘真實’...我不得不跟著這種‘說法’中的‘真實’,不得不按這套‘說’出來的‘真實’來定義…或者說扭曲一切...”說到這兒,阿杰驀然咂摸到了什麼,他低下頭,若有所思…
忽然他揚起臉望向天女,神情中彷彿同時交集著隱隱悲傷與歡欣,“沒想到,這本來就已經是一切…不…是一切的一切…”
“wele home…”仙子的笑靨嫣然微綻,“雖然你從來都未曾離開…”
不知是不是因為天女的笑容太清麗絕塵,阿杰起初沒有聽進這句話。
可就在凝望仙子忘記了世界的時候,忽然,所有有名無名、本無時不在無形中完全牽引著他的那種幾如與生俱來的翻覆與不安,沒來由地全都失去了令一切存在成為壓迫的強制力…
可它們又似乎全都還在那兒,沒有變異、沒有消失分毫…
只是…所有的力…不可抗的、強制的力…不再有絲毫強制…
就像一個活生生被烈火吞噬的人,在熾焰中慘絕掙扎時,卻從一道恍如天啟降臨的心念中豁然發現,這周身燃燒的熊熊火焰不是沒有熱力,而是無所謂熱力。
這撕心剉骨的痛苦,不是沒有痛苦,而是無所謂痛苦。
真正燃燒著的不是烈火,而是無形無狀無休無止的痴狂。
一切本無所謂障礙,只是痴狂一起,一切便全都成了無解的障礙。
一切本無所謂痛苦,只是痴狂一起,一切便全都成了無解的痛苦。
只是那痴狂本無所起,於是才在這莫可名狀中名狀出了這一切無解的、無可出離的障礙、逼迫、怨懣、痛苦…
一毫痴狂,無不是痴狂;一毫窒礙,無不是窒礙;一毫迷惘,無不是迷惘。
只是此刻,痴狂忽然停息,於是那焚身碎體的火焰頓時失去了使其得以成為無邊恐怖最終唯一可資寄託的根底。
於是焚身碎體的痛苦也頓時失去了使其得以成為狂烈痛苦的那最終唯一可資寄託的根底。
當長明不滅的痴狂不再燃燒…一切本無差異、本無雜錯、本無淆亂、本無陰翳、本無涉痛苦地…通明顯影在了這…無一的…唯一中…
一切顯影不是這唯一…
一切顯影本就是這唯一…
於是,一切時間不再有障礙…
即便在痴狂中…時間亦本無障礙地成就為了那將一切化作障礙的痴狂…
於是,這身受烈火焚燒的時刻,也不再是撕心裂腑而又無從解脫的畏途…甚至在那痴狂消解之下,時間…一切時間…乃至…時間中的一切…都從一直以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