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巨輪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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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輪看似全新的生命都會在某種宿命般的無形力量牽引下,最終全都陷入那片走不出、逃不離的霧色。
雖然每一次面對這由煩惱與痛苦構成的霧靄,當時那個生命都會用盡一切可能試圖驅散,可最後甚至就連所有驅散迷霧的意圖和做為本身都在不可逆更不可控地加重這霧色…
每一次,當時那場生命最終都只能一邊竭力掙扎,一邊眼睜睜看著霧色越來越濃,一點點把自己包圍,一點點把自己窒息…
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是貪戀當時那場生命的,可出於這貪戀而不得不做、不得不承受的一切又在無意識中積聚著對那場生命的疲憊和厭倦,而每一個自己在這兩相矛盾的重重傾軋間終究也只是聽天由命,卻還不得不極盡粉飾地苟延殘喘著…
可只要能讓他得償所欲——哪怕只一點點,甚至只要有一絲看似能得償所欲的“希望”——他就會不顧一切投入這全然無解的苦毒霧色中,竭盡所能對其視而不見,或佯裝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於是一切只剩下痴執追逐欲渴所指和由欲渴編織出的所謂“希望”。
“希望”似乎就隱藏在霧色背後,只幾步之遙、隱約可見、伸手可及,只要去追尋就能得到。
可為何真正攬到手中的東西總有些似是而非,全不像在霧色中還未得到時那般誘人,而霧色背後又永遠藏著更誘人的東西…
於是在希冀與疲厭之間無休無止、迴圈往復、無始無終,一次,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生命在表象上雖然無一相同,可內裡全都在重複著這同一種底色、同一種宿命。
而在薩達讓他看到的所有科達比那西人心裡,全都帶著這同樣的底色。
“現在知道我說的‘宰治’是什麼意思了吧?”仙子目光中的那絲哀慼漸漸褪去…
是的,到了這裡,“哀慼”不再有意義…
默然片刻,阿杰若即若離間問道:“為什麼要這樣?”
“要是隻有貪慾和恐懼那多無趣,這樣才好玩嘛。而且,你不覺得這是他們應得的嗎?”薩達輕描淡寫地談論著,好像那只是他的一件小玩具。
“應得?”由於不解而生的兩字說出口的剎那,阿杰忽然明白了什麼…
薩達做的這一切似乎是某種…“成全”。
因為那讓一切科達比那西生命無從出離的苦毒迷霧並不是罪魁所在,它本就是從科達比那西狀態下的心識中不自覺間生成的…
若沒有這“成全”,那迷狂夢魘永無可能結束…
只是,正陷於無盡夢魘的科達比那西生命是不可能意識到這“成全”的…
但不知為何,阿杰依稀能感覺到他們終將全都會體察到這“成全”——或許正因為這“成全”的存在——而當他們體察到這“成全”的一刻,夢魘便不再可能,也無需結束,因為那時他們必會赫然發現一切從來就不曾是、也不可能是“夢魘”…
就如仙子所說,這對科達比那西生命而言不可抗的永恆碾壓,本就是不可能的——即便當他們被永恆碾壓的時候…
這下,在阿杰眼裡薩達顯得愈發難以置信,他臉上那道讓阿杰本能恐懼的神色,這時也彷彿不再那麼恐怖,但即便如此,那張面容依然是阿杰不敢久視的,心頭微微釋然的阿杰忙不迭把視線從薩達臉上移開。
就在視界轉換間阿杰注意到全景中有些人的神識是感覺不到的,可他們看上去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特殊差別。
“怎麼有些人的心識我完全感覺不到?”多少恢復常態的阿杰好奇地問道。
“他們已經無心於自己的一切心識,就像嬰兒一樣,所以你當然感覺不到。”仙子的語氣像在嘲笑阿杰那麼晚才發現這一點。
“…無心於自己的心識…像嬰兒一樣…”阿杰這下才發現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