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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梅姝白了她一眼,把瓷勺放下,端起茶盞就道,“那你便說吧。”
“怪我。”魏淑丹會意,搖頭輕笑,開口解釋,“我憂心忡忡,只是因為蔡上村仍有敵寇潛藏。”
“嗯?”梅姝抬眼看她,略略思索,才想起來,“你是說,先前你在東山下追擊敵寇時,窩藏數百敵寇的那個村子?”
“是。”
“可那不是有七營在那收尾嗎?”梅姝奇怪地看著她,“若有敵寇,抓了便是。”
“若我說,必要之時,蔡上村可有近萬敵寇出入,你可相信?”
見好友這般反應,魏淑丹也不覺奇怪,起初她聽到時也是這樣的想法。
可這“近萬敵寇”幾個字,卻驚得梅姝的手抖,差點打翻了茶盞。
“咚咯!”茶盞被梅姝著急地頓在桌案上,但好在茶湯沒有灑出來。
“仔細燙著!”魏淑丹急忙攥住她的手,將人拉到一邊,“沒事吧?”
梅姝被她的力道扯得後仰,忙擺擺手,說道:“無礙,茶湯未灑。”
說著,她又穩住身形,示意好友繼續說下去。
“過來些。”魏淑丹沉默片刻,還是將她的席子往自己這邊扯了扯,讓梅姝往自己這邊坐。
“這並非危言聳聽,乃是這次敵寇的領頭之人所說。”
“他們招了?”梅姝驚訝,“我看那人心思堅定,不像是能輕易開口的人。”
“是他弟弟,你說的那個,是昨日闖入主事堂的靛衣青年人。”
魏淑丹端起茶盞,灌了一口茶湯入口,皺眉說道:
“先前瞧司珍審這個做弟弟的,也能看出他是個硬氣的人。”
“於是我便想著,激他一激,看能否破開他的心防,讓他開口。”
“那……”梅姝頷首,“效果如何?他究竟說了什麼?”
“差強人意,日後我得去六營學學。但也得知,先前六營審出的位置,就是他們老巢所在。”
魏淑丹說到這,心緒紛亂,抿了抿唇,才又開口。
“並且歷城治下,還有他們的窩點,數目之多,不下三十。”
“彼此之間互有勾連,或為隱蔽山道,或用水路,更有地道輔之於其中,路道通達,不亞於官道。”
“更甚者可監視官道,沿路偷襲。”
聽完這些話,梅姝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看著好友不斷張合的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路,路道通達,不亞於官道。那這般深沉大網,可有匯聚之處?”
此話一出,正問出了關鍵。
既鋪就如此複雜的道路,那必有匯聚之處,只看其多少而定。
“有。”魏淑丹笑笑,眼神卻往外看。
梅姝見她久不說出地點,疑惑地隨她往外看,突然福至心靈,脫口而出:“是在這三嶺山中?”
魏淑丹搖搖頭:“不在此處,就是先前六營審出的地方。”
梅姝稍鬆了口氣,心裡不免沉重幾分。
“那……”
“首峰外有一條道可通往那裡,只可惜……”
“可惜什麼?”梅姝極快地追問,但見好友已然緊繃的面容,心中忽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