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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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春,槐樹嶺的槐花跟往年一樣,一如既往的冒出花骨朵,那一串串的翡翠,掛在枝頭,晶瑩剔透,微風拂過,宛如一個個舞動的精靈。
沉寂許久的槐樹嶺如燒開的滾水沸騰起來,不等蝶兒,蜂兒,嗅著香味而來,吃膩了一冬醃菜的人們迫不及待地提著籠扛著勾搭急急忙忙出了門,生怕去遲了,誰搶走了最鮮嫩的槐花,就連慵懶地趟在牆角曬太陽的老人們也拄柺杖跟了上來,一時間,驚得林中的鳥兒,兔兒亂了節奏,更是驚出只叼著幼崽的狼,在人們的吆喝聲中,不顧形象地逃命去了。
對於所有人來說,提回的一籠籠槐花,不僅是改善口味的佳餚,更是青黃不接時救命的口糧,拌麵蒸了吃,或焯水涼拌熱炒,或包包子,或包餃子,享受著槐樹嶺獨有的美食,呼吸著沁人心脾的香味,感嘆生活的不易,多餘地晾乾存放起來,啥時候想吃了拿水泡開就行,總之沒人會浪費掉大自然的饋贈。
在饑荒年月,槐花可是救了不少人的命,祖祖輩輩生活在槐樹嶺的人,對槐花有著難以割捨的情感。
而此時,苗家寡居多年的苗李氏終究還是沒等吃上一口新鮮的槐花,因病遺憾地離開了人世。
在當家長嫂的去世和積勞成疾而病入膏肓老伴的雙重打擊,苗青山在一天內,催著侄子苗若棋給離家多年的小女兒苗若畫接連發去了兩封電報,催她回家奔喪。
然而在千里之外,冰雪還未消融地鞏乃斯,已是建設兵團外科醫生的苗若畫,剛給病人做完手術,精疲力盡的踏著層薄雪回到家裡,胡亂扒拉幾口飯,把女兒豆豆丟給丈夫佘仁義,躺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久違的娘邁著小腳,步履蹣跚的出現在她面前,滿臉憂鬱地說道:“畫,你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跟仁義別在跟自己過不去,回來看看吧,娘想你們,所有的親人都想你們……”
苗若畫猛地清醒過來,睡夢中孃的話語扣動她的心絃,淚流滿面的她呢喃道:“娘,我……”
槐樹嶺,那個她們夫妻曾經想盡一切辦法逃離的地方,仍是最牽掛的地方,儘管那裡有無法面對的愧疚,有不願想起的人和事,可更多的是無法割捨地親情,有她牽腸掛肚的娘和親人……
這些年,她和丈夫佘仁義都在努力的剋制著去不想那些事,那些人,當然也包括他們的親人,多少次提起筆,想告訴他們,她想娘,想所有的親人,想訴說她跟丈夫的思念之苦,可總有一種難以名狀的疼,撕扯著她的心肺,讓她掩面而泣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筆……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們夫妻還是沒能從自責愧疚中走出來,雖然很牽掛遠在千里之外的每一個親人,可始終無法面對那個因她們夫妻而逝去的那個人,像一座大山,壓在心頭,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平時夫妻倆刻意的不去談論家裡的任何人和事,只是每個月發了工資後,像做賊似的遞迴幾張匯款單,而從不給家裡提說她們的任何事,只是偶爾給留在省城的閨蜜,也是小姑子,更是一同走上革命道路的佘詩音寫上一半封信,報個平安,從小姑子頻繁的來信中,得知家裡發生的事,只能在心裡遙祝親人們平順安康。
徹底清醒的苗若畫斜靠在床上,看了眼身旁酣睡的丈夫和女兒,我這是怎麼了,是太想念娘了,還是娘出了啥狀況,又一個聲音道,不會的,娘怎麼說也有一身的醫術……
情緒失控地她本想搖醒丈夫,陪她說說心裡話,又怕惹起丈夫的自責和愧疚,強忍著衝動,披上軍大衣到了外間,獨坐在炭火爐旁,她給自己泡了杯茶,對著通紅的爐火發起了呆,眼前浮現出孃的一顰一笑……
有寒冬的夜晚,她兄妹仨,坐在溫暖的土炕上,揚著紅撲撲的臉蛋看娘在豆大的桐油燈邊納著鞋底,邊耐心的給她們講各種草藥的功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