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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晨，在衛生間洗漱時我發現頸側有一個破潰的傷口，那是昨晚李東撕咬的結果。我用了創可貼，可還有一點點紅痕露出來，沒辦法，已經有點發炎了。
早餐桌上，方晨看看我，欲言又止。他沒有提起昨晚和姚艾琳的晚餐，我也沒問他昨晚的行蹤，我不想把彼此都搞得太緊張。
&ldo;‐‐甦醒，我……我今天得飛美國一趟……&rdo;他低著頭，用手撕著麵包片，橫一條，豎一條，沒完沒了，&ldo;和and-or簽訂新的供貨合同，還有一些細節問題需要去那邊談‐‐&rdo;他一口氣說完，看著我，眼裡的神情有點慌亂。
&ldo;……&rdo;我無話可說。他告訴我已經表示他尊重我。他也可以一走了之的。
&ldo;我‐‐，儘快趕回來。&rdo;他懇切地望著我，象表決心。&ldo;哎，你，‐‐這裡怎麼啦？&rdo;他倏地欺近，盯著我的頸側，眼睛危險地眯起來。
&ldo;‐‐哦，長了一個芥子，破了，有點發炎。&rdo;我用勺子攪動著碗裡的麥片，已經沒有了食慾。
&ldo;……&rdo;他沒再說什麼，薄唇緊抿著，眼中的神色變幻不定。
我站起身，將他面前滿是麵包碎屑的盤子和沒怎麼吃的早晨收到託盤裡，端去廚房。我走得很穩，也很若無其事。既然是工作，當然要及時處理，對此，我只有理解。
&ldo;你什麼時候的飛機？&rdo;我沒回頭，把碗盤放進水槽裡。
&ldo;中午，‐‐你可不可以把昨天的會議記錄整理一下，傳給我。&rdo;他還坐在桌邊，&ldo;我一會兒就直接去機場了，甦醒‐‐&rdo;他似乎還想說什麼，
&ldo;沒問題‐‐&rdo;我走向玄關，&ldo;我已經整理好了，到了辦公室就傳給你，&rdo;我穿上外套，才想起那條圍巾落在李東家了，
&ldo;‐‐你‐‐&rdo;我開啟門，回過頭，
&ldo;‐‐你一路平安‐‐&rdo;
方晨坐在飯廳的桌邊，感覺非常遙遠。他似乎想起身，終究沒動，會說話的黑眸專注地望著我，我卻猜不透那其中的內涵。
我輕輕關上大門，忽然覺得冷，那條圍巾‐‐，是方晨新年時的一個小禮物。
第32章
春節將近，空氣中似乎都隱含著喜洋洋的氣息，大家都開始準備過年，很多人已經回家，度年假。
媽媽給我打過幾個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家，‐‐回家？似乎還遙遙無期。我看看桌上堆積著的檔案，接著埋頭工作。
方晨已經走了兩個星期，不知被什麼事絆住，還沒有回來，每次他給我打電話，都反覆說想我，很想很想我，可聲音卻那麼遙遠。
前些日子我還一直偷偷籌劃帶他一起回家過年，現在想起來，就只剩下苦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回去過春節，總要等他回來吧，不然，如果我走了，方晨回來，豈不是要一個人孤單單地過年？
黃昏已過，夜已來臨，工作間隙，我站在小隔間的窗邊，外面就是冬天早黑的夜空，極遠的邊緣是被城市燈火照亮的橘紅煙塵。我深吸口氣，還是決定早點回公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