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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圖都不知道那是高原還是盆地。
所以,每一次丁力申都只好把頭轉向我:林枳,這道題怎麼做?
為了照顧田丁丁的情緒,每一次,我都儘量把題講得困難一點。
誰讓我們是朋友呢?我的朋友田丁丁在為一個老男人憂傷,茶不思飯不想。她一天問三次:林枳,我是不是應該減肥?像我現在這樣,他永遠不可能喜歡我。
忽然,我對這個喜歡著一個男人的女孩,產生了一種善意的憐憫。
不再是那麼單純沒有秘密的田丁丁,好像也不再像往日那麼傻。
所以我點點頭又搖搖頭:你可能需要減個四五斤啦,多做仰臥起坐把小肚子練下去一點最好,不過,其實無論你怎麼樣,他都會覺得你很可愛的。
為了證明我的話,我從我的化妝包裡取出一管Dior的唇膏,輕輕地往她嘴唇上點了一點,然後慫恿她去照鏡子:看,很漂亮!
她站在鏡子前面,我看見裡面的那個平平無奇的女孩,好像忽然被魔法棒點到,忽然間,像春天的小野花一樣呼啦啦地綻放。
原來,這個傻呼呼直愣愣說話腦筋不會拐彎的田丁丁,真有一點漂亮。
是那種深藏不露卻讓你怎麼看怎麼舒服的漂亮,那種我已經輕易失去的真正少女的漂亮。
或者說,她的那種漂亮,我其實從來都沒有擁有過。
我第一次有點點嫉妒她。為了壓下心裡的嫉妒,我決定去找周楚暮,我願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他對一個女生的滿心歡喜。那是我,屬於他的我,在他的眼睛裡燦爛如花誰也無法匹敵的美。
周楚暮在酒吧街附近的一條破落街道上,租了一套房子。
我敲開他的門的時候,他很驚訝。
林林。他說,這個時候你怎麼會來?
我把手背在身後,頭往屋內探一探問:有別人嗎?
他笑,伸出胳膊,一把把我摟進屋子裡。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髒最亂的房間,地上散落地放著啤酒瓶,髒衣服堆得滿坑滿谷,簡直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坐。周楚暮倒是一點也不尷尬,指著床對我說。
我看了看四周,沒有選擇地在他的床上坐下。畢竟,惟有這張床還乾淨一點。
可是我剛坐下,就感覺到被什麼東西梗住,我伸手一摸,是一個用過的避孕套。我那時候並不知道它是什麼,但直覺告訴我那不是一個好東西,我觸電般把它丟出去,一下漲紅了臉。
周楚暮笑起來:我們也試試?
我慌亂地從她床邊跳起來,一句話不說就往門外走。
回來!周楚暮叫我。
我在門口停下腳步,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停下來,剛才那不乾淨的觸覺還在我的手上,我想,也許我只是想找個地方把它洗掉。
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呢,妹妹?周楚暮在我身後滿不在乎地說,如果你來的話,我會換新床單。
我轉過身。
他雙手抱在胸前,幾乎是挑釁地看著我。
忽然我就曉得了,為這樣的事情和他慪氣,實在是犯不上的。
我不是老早就知道他是一個混混加流氓?不是完全清楚他不止有一個好妹妹?既然是我自己選擇了這樣一個人,我又有什麼好抱怨?於是,我輕輕巧巧走回到他身邊,用我最優雅平淡的口氣說:至少,你必須把你的屋子收拾一下。
你的意思是?
要麼沒有她們,要麼沒有我。我平靜地說,你就不怕得艾滋病?
靠,周楚暮的笑忽然變得有些咬牙切齒,那你總有一天也得完蛋。
你說我,還是她們?我不接他拋過來的球,只是一味重複。
如果我不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