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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視作一個擋道的人呢?
不過,儘管人們對海子的評價五花八門,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海子的死帶給了人們巨大和持久的震撼。在這樣一個缺乏精神和價值尺度的時代,有一個詩人自殺了,他逼使大家重新審視、認識詩歌與生命。但是,理論界似乎對此準備不足,因此反應得有些措手不及,這一點從有人將海子與屈原、王國維、朱湘,甚至希爾維亞‘普拉斯扯在一起就能看出。這種草率的歸類表明,人們似乎找不到現成的、恰當的語言來談論海子,人們似乎不知道該怎樣給海子定位。於是便有了一些想當然的見解。四川詩人鐘鳴在其文章《中間地帶》裡,把海子說成是一個奔走於小城昌平和首都北京之間的人,認為海子在兩個地方都找不到自己的家,因此便只好讓自己在精神上處於一種中間地帶。上海評論家朱大可在其《宗教性詩人:海子與駱一禾》一文中,賦予海子的死以崇高的儀典意義,於是海子便成了一個英雄,成了20世紀末中國詩壇為精神而獻身的象徵。朱文認為海子選擇在山海關自殺也有其特殊的用意,因為山海關是長城的起點,是“巨大的種族之門”,與歷史上最大的皇權專制有關。我想,海子若真做此想,那麼他定然脫不了演戲的干係,他的自殺也便成了自我獻祭。而事實上,海子並沒有選擇山海關,而是選擇了山海關至龍家營之間的一段火車慢行道。那是一個適於自殺的地點,在海子之前,曾有三個人在那裡自殺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死亡後記(2)
本來在寫了《懷念》那篇文章之後,我就不打算再拿海子做任何文章。我想我的責任是把海子的詩歌整理發表出來,使之不致湮沒、佚散。至於如何評價海子的詩歌及他的自殺,應該由一些更加客觀的人去探討。特別是關於他的自殺,我一直不願意說得太多。在我看來,一個活著的人是沒有資格去談論他人的死亡的(我們頂多只能談談我們對自己的死亡的猜測),而一個握有死亡這枚大印的人,甚至可以蔑視愷撒這樣的強權。當然,我也知道約翰‘頓說過這樣的話:“無論誰死了,/我都覺得是我自己的一部分在死亡。/因為我包含在人類這個概念裡。因此我從不問喪鐘為誰而鳴,/它為我,也為你。”我想約翰‘頓雖然指出每一個人的死都與我們有關,但他絕無意使每一個人的死都成為一種話語。換言之,我們從那死去的人身上所看到的,不是那人的死而是我們自己的死。這種醒悟使我們向生命睜開眼睛,知道我們還活著,而且還不得不忍受太具體的生活內容。
海子去世以後,理論界大多是從形而上的角度來對海子加以判斷。我不否認海子自殺有其形而上的原因,更不否認海子之死對於我們這個時代的精神意義,但若我們僅把海子框定在一種形而上的光環之內,則我們便也不能洞見海子其人其詩,長此以往,海子便也真會成為一個幻象。在詩人自殺這個問題上,還是加繆有著一種更加實在,也更加站得住腳的看法。他在《西西弗的神話》一書中指出:“人們極少(但不能排除)因為反思而自殺。”的確,每一個人的自殺都有他的導火索,海子也不例外。5年來,我對導致海子自殺的一些具體原因不願多談,是怕使海子受到傷害。但當我看到人們在思考海子自殺這個問題上越走越遠,而且在詩歌寫作和詩人行為上帶來某些不良影響時,我又頗感不安。為此我寫下這篇文章,以期澄清某些基本事實。但願它們不會為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所利用。
以下是我所知和我所猜測的海子自殺的原因:
(1)自殺情結
海子是一個有自殺情結的人。我在《懷念》中已經引述過海子於1986年寫下的一篇日記,那篇日記記於他一次未遂自殺之後。此外,我們從海子的大量詩作中(如發表於1989年第一、二期《十月》上的《太陽‘詩劇》和他至今未發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