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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道:&ot;不必遲嶷,竟闖上閣去一看,好歹立見。那閣上沒處去的。&ot;媽媽去叫起兩個養娘,拿了兩燈火,同媽媽前走,仁卿執著杆棒押後,一逕到女兒房前來。見房門關得緊緊的,媽媽出聲叫:&ot;蜚英丫頭。&ot;蜚英還睡著不應,閣上先聽見了。惜惜道:&ot;娘來叫,必有甚家事。&ot;幼謙慌張起來,惜惜道:&ot;你不要慌!悄悄住著,待我迎將下去。夜晚間他不走起來的。&ot;忙起來穿了衣服,一面定下樓來。張幼謙有些心虛,怕不尷尬,也把衣服穿起,卻是沒個走路,只得將就閃在暗處靜聽。惜惜只認做母親一個來問甚麼話的,道是迎住就罷了,豈知一開了門,兩燈火照得通紅,連父親也在,吃了一驚,正說不及話出來。只見母親抓了養娘手裡的火,父親帶者杆棒,望閣上直奔。惜惜見不是頭,情知事發,便走向閣外來,望井裡要跳。一個養娘見他走急,帶了火來照;一個養姐是空手的,見他做勢,連忙抱住道:&ot;為何如此?&ot;便喊道:&ot;姐姐在此投井!&ot;蜚英驚醒,走起來看,只見姐姐正在那裡苦掙,兩個養娘盡力抱住。蜚英走去伏在井欄上了,口裡哼道:&ot;姐姐使不得!&ot;
不說下邊鳥亂,且說羅仁卿夫妻走到閣上暗處,搜出一個人來。仁卿幸起杆棒,正待要打。媽媽將燈上前一照,仁卿卻認得是張忠父的兒子幼謙。且歇了手,罵道:&ot;小畜生!賊禽獸!你是我通家子侄,怎幹出這等沒道理的勾當來,玷辱我家!&ot;幼謙只得跪下道:&ot;望伯伯恕小侄之罪,聽小侄告訴。小侄自小與令愛只為同日同窗,心中相契。前年曾著人相求為婚,伯伯口許道:&039;等登第方可。&039;小侄為此發奮讀書,指望完成好事。豈知宅上忽然另許了人家,故此令愛不忿,相招私合,原約同死同生,今日事已敗露,令愛必死,小侄不願獨生,憑伯伯打死罷!&ot;仁卿道:&ot;前日此話固有,你幾時又曾登第了來,卻怪我家另許人?你如此無行的禽獸,料也無功名之分。你罪非輕,自有官法,我也不私下打你。&ot;一把扭住。媽媽聽見閣前嚷得慌,也恐怕女兒短見,忙忙催下了閣。
仁卿拖幼謙到外邊學屋,把條索子捆住,夫好在書房裡。叫家人看守著他,只等天明送官。自家復身進來看女幾時,只見顛得頭蓬髮亂,媽媽與養娘們還攪做了一團,在那裡嚷。仁卿怒道:&ot;這樣不成器的!等他死了罷!攔他何用?&ot;幸起杆棒要打,卻得媽媽與養娘們,攙的攙,馱的馱,擁上閣去了,剩得仁卿一個在底下。抬頭一看,只見蜚英還在井欄邊。仁卿一肚子惱怒,正無發洩處,一手楸住頭髮,拖將過來便打道:&ot;多是你做了牽頭,牽出事來的。還不實說?是怎麼樣起頭的?&ot;蜚英起初還推一向在閣下睡,不知就裡,被打不過,只得把來蹤去跡細細招了,又說道:&ot;姐姐與張官人時常哭泣,只求同死的。&ot;仁卿見說了這話,喝退了蜚英,心裡也有些懊悔道:&ot;前日便許了他,不見得如此。而今卻有辛家在那裡,其事難處,不得不經官了。&ot;
鬧嚷了大半夜,早已天明。元來但是人家有事,覺得天也容易亮些。媽媽自和養娘窩伴住了女兒,不容他尋死路,仁卿卻押了幼謙一路到縣裡來。縣宰升堂,收了狀詞,看是姦情事,乃當下捉獲的,知是有據。又見狀中告他是秀才,就叫張幼謙上來問道:&ot;你讀書知禮,如何做此敗壞風化之事?&ot;幼謙道:&ot;不敢瞞大人,這事有個委曲,非孟浪男女宣淫也。&ot;縣宰道:&ot;有何委屈?&ot;幼謙道:&ot;小生與羅氏女同年月日所生,自幼羅家即送在家下讀書,又系同窗。情孚意洽,私立盟書,誓成偕老,後來曾央媒求聘,羅家回道:&039;必待登第,方許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