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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還有誰比眼前的天女更能給這淪溺者以根本的支撐和寄託?
然而仙子卻並未作聲,沒有給出任何肯定,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於是,過了不知多久,就聽阿杰喃喃自語道:“…可我是否相信…已經無關緊要、也沒有什麼區別了…因為這…本來如此…無需相信啊…”
當這些自行發生的話脫口而出,阿杰自己都難以置信。
而仙子依然靜靜望著阿杰,微笑不語…
“對寄託的渴求,本就源於…對寄託的…不信…於是從這個預先便已決定終究不可能的起點開始,才有這一切看似是寄託卻註定永遠無法寄託的寄託…”
說到這兒,就在那暈眩似乎就要顯形的時候...“慢著…就算是在不信的時候…不還依然是因為‘相信’了這‘不信’,才讓這‘不信’得以成為不信的嘛?…這…信…一切本來就是…怎麼會就在這‘信’中還要再去尋找‘信’?…那還怎麼可能再找到‘信’?…一切本無所謂‘信’…無所謂‘不信’…一切是其所是…無所更是…而我所見、所知…卻全是那‘更是’…”
好像又到頭了…無處可走了…
可愕然忘步之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都沒有發生…所在者依舊…
所在者?
阿杰一下意識到一個關鍵節點:這從來都在的“所在者”在哪兒?
這歷歷現前的一切中,除了“物件”…別無“所在”…可明明在呀…乃至沒有哪兒不是它之…所在…
電光火石間…似乎一切本就無所謂到頭…也無所謂開始…於是乎一切彷彿都回到了那不可能的原點…並且從那兒——不…是就在…“那兒”…
不…又好像就是在…“這兒”…在唯一所在…成為了它們看似所是…或者…本來就是而無所謂是的一切…
諸般心念紛擾依舊,乃至從科達比那西帶來的種種積習也都在略遠處繼續聒噪著諸如在美女面前該如何表現才是得體、才算有魅力,怎麼說話才顯得有腔調…等等諸如此類自以為知道、且一遇到類似場合便條件反射般自動喋喋不休而出、幾乎貫穿自懂事以來在科達比那西一切經歷、近乎主宰自己在科達比那西一切行為與念頭的那套固化指令。
只是所有這些指令,此刻好像都已無法…再也無法…牽動“所在者”…
慢著…它們一直以來…何曾真的牽動過“所在者”…
就在這時,仙子對這位見到了“所在者”的所在者說話了:“‘是什麼’本身又是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是什麼’?這‘一定’而成的‘什麼’又能是什麼?所謂‘知’如果真是可能的,那麼它得以成立的前提就是認知者與被認知物件的對立,但如果這種對立真的存在的話,認知又怎麼可能?定心細想,定心細想,切不要中途陷落…”
仙子娓娓如縷而又寧靜澄明的輕語,不著痕跡間就讓那令阿杰不由自主陷落而又無形的必然牽引力失去了從來都那麼必然的絕對力量…
於是,一直順著“是什麼”所指的方向看去而無路可走的阿杰略略收神,不由回過頭查探從來都不由分說推著他往那方向投去的緣由…卻…似乎還是一無所獲…
“為什麼一定要‘是什麼’?”…可答案又似乎明明已經在這句話裡了…
慢著,忽然間,阿杰察覺到那其實從來都顯明在此,卻在團團自轉中從不能自見的無所謂緣由的緣由,他不禁脫口而出:“不信。”
可這兩個字一出口,阿杰又難以置通道:“可‘這’本來就已經是…怎麼會從‘這’裡就生出‘不信’了呢?”
這…這…這…不就像一個人無端端覺得自己的頭不見了,於是便發瘋似地去找,可頭就在這裡,只是不能自見罷了,可只要他這麼找下去,就永遠不能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