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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螢被他吼得愣了一下,人踩在半新不舊的腳踏車上,不自覺抿抿唇。
她仔細回憶數秒。
當即道歉:「抱歉,謝導。」
謝愷德一擺手,示意飾演「弄堂居民」的群演各自回到原位,再調整了幾處機位。
「你站在那邊想想。五分鐘後再一次。」
「……」
談螢咬了咬牙。
強迫自己將時間壓力拋在腦後。
一個來自小地方、沒有錢、且生活困難的女人,應該是以一種什麼樣的精神面貌活動呢?
她閉上眼,將自己徹底放空。
14歲那年,談螢失去了錦衣華服,和母親一同坐上綠皮火車,來到海城。
當時,她還沒有做好準備、面對未來不可見的生存磨礪。
18歲,她拒絕繼續用母親情人的錢,搬出母親那個不能見光的「金屋」,開始自己打工掙學費生活。
每天從睜開眼那一刻,看到太陽,好像就是滿心悲愴。
很痛苦。
痛苦到連痛苦都無法表達出來。
疲憊。
麻木。
但又不甘心絕望。
白旖花也是這樣嗎?
如果不是心裡還有一束光,她如何在重壓之下、苟延殘喘下去呢?
……
再次睜開眼。
倏忽間,談螢整個人氣質發生了驟變。
她曲起一點點背脊,將眼皮半耷拉一些,看起來有幾分沉重。
但扶腳踏車把時,五指都在用力。
好像整個人崩成了一張弦,連牙根都死死咬緊了,支撐著她疲憊身軀、繼續前進。
她要回家去吃個簡餐,趕在夜幕落下前,穿上工作服,開始送快遞工作。
這是個體力活。
必須吃飽才行。
但家裡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吃了,只能用青菜葉下點面。
再加點醋,開胃。
白旖花應該是在盤算這些瑣事,所以,連弄堂裡那幾個熟識阿姨同她打招呼、也沒有聽到。
……
「卡!這條過了!」
謝愷德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來。
談螢驀地鬆懈。
小助理立刻給她送來冰水和風扇。
由於秋老虎作祟,海城下過幾場秋雨,但天氣卻愈發悶熱。
弄堂本就狹小,打光燈和拍攝器材將人團團圍住,用不了幾分鐘,臉上就會沁出汗意。
談螢臉上化了妝,下一場還要接著用,不敢擦。
只用小風扇對著臉吹了幾秒,祛了祛燥熱感。
接著,她邁開步子,快步走到謝愷德旁邊。
湊過頭去,同副導演一起看監視器螢幕。
螢幕里正在播放剛剛那場戲。
機位是臉部特寫,連她眼神細微閃爍、都被記錄得一清二楚。
因為這幕鏡頭沒有臺詞,再加上色調和打光,這般看起來,有點像黑白默片。
鏡頭下,那個女人好像被寄於了新一個靈魂。
那個靈魂叫白旖花。
最後一幕,定格在她扭頭一瞬。
副導仰起頭,對談螢笑了笑,誇了一句:「談老師,很不錯啊。這個鏡頭張力很強。」
談螢也回以一個淺笑。
「謝謝您。」
……
按照慣例,開機第一天,不會把戲排得很緊。
月上柳梢時分。
謝導喊了解散。
《走花》劇組預算有限,團隊大部分人住在老城區的快捷酒店。
剩下、像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