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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甘蔗把兒,邊啃著邊往回走著。當走到一個大路口時,我們忘記怎麼走了。隨便找了個路口就垂頭喪氣地走著。也許是上天眷顧我們吧。當我們感覺再也回不去了,被拋棄了時。路前方一個騎車子的人,讓我感到了重生的希望。我趕緊跑上去,哭著喊道:“爸,爸,爸!”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拼命地喊著。當我爸的車子停在我們前面時,疑惑地問我們:“你們怎麼在這裡呢?要是碰到壞人了,你們就再也回不來了!”當時我爸既帶責備,又帶安慰的話,讓我們幾個小人頭低了下去不敢吭聲。
“好了。你們上車吧。咱們回家。”我爸嚴肅地說道。
因為剛好碰到我爸趕集賣菜回來,我們才得以擺脫困難。我們就這樣尋找妹妹的計劃破產了。現在回想起來,我們坐在那菜筐裡回家的感覺,不由得讓人哭笑不得。因為那時我們幾個小夥伴的年齡才五歲左右,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敢於冒險面對未知的環境,真是太大膽了。後來回家告訴我爸和鄰居家長我們的計劃時,我爸和鄰居都笑的合不攏嘴。這也是我第一次體會到面對困難的無助感。
在我整天盼著妹妹回來時,發生在我鄰居家的事情讓我開啟了眼界。當時,我心中就有個疑問——難道生孩子有罪嗎?我依稀記得是秋季的一天上午,我家門口來了一輛汽車。從小就沒有見過汽車的我,出於好奇,立馬就過去圍觀了。只見幾個穿著制服的人,在那裡議論著什麼。然後,一個人問我爸:“他們這家人到哪裡去了?”我爸可能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隨口就說:“可能出去打工了吧?”聽到這話,那個人便發話了:“想逃避!?先把他家裡值錢的物件搬走再說。”他剛一發話,幾個人便把鄰居家的門摘了下來,進屋裡搬了櫃子之類的東西就往車上裝。裝完之後,那個人又說:“他們家裡人回來了,告訴他們到大隊裡取東西。”我爸面無表情地說:“好!”周圍看熱鬧的人們都在議論紛紛。突然,一個穿制服的人對我說:“小朋友,跟我們去吧。”看著他笑著的模樣。我嚇得直接跑到了我爸身後。帶頭那個人,朝著人群喊道:“看著,這就是不交罰款的結果。大家都相互監督一下。散了吧!”說完就上車走了。那個朝我說話的人,在車裡還是笑著看著我,讓我心裡很不舒服。
後來才知道,他們家也生了一個女孩。因為沒有錢交罰款,跑到外地躲罰款了。像他們這樣逃避計劃生育的人,乾脆跑到更遠的地方就暫時不回來了。這就是九十年代初,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孩經歷的事情。這也許在當時很正常。但回想起來又覺得不是很正常。人們都想盼著生活好起來,能夠過上小康生活,是當時大多數人追求的人生目標。然而,整體的人文素質偏低的實際情況,讓這奔向小康生活的路上,喜憂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