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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韶根本不看女兒,只顧拐彎抹角打聽這人的來頭。她常年關心富人圈家譜,聽到薄這個姓氏後,立刻心跳不已。
卻也不敢奢望這人是博鷺的嫡系,只盼能和他們稍微沾親帶故,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卻沒想到,薄成許直接自報家門。
「博鷺的創始人薄崇,就是我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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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拂嬿坐在不舒服的摺疊椅上,聽著耳畔一陣陣聒噪,待得快要窒息。
她最恨柳韶這樣,一見有錢人,骨頭就發軟。
明明已經吃了那麼多苦,還是一點都不長記性。
另一邊,柳韶也看不慣她這不冷不熱的樣子,根本不理她,只顧跟薄成許解釋:「我家小嬿哪都好,就是開竅晚。這個年齡了還沒談過男朋友,我真是愁的不行。」
果然一聽這話,薄成許看柳拂嬿的目光又熱切幾分。
「你呢成許?小夥子這麼貴氣,肯定有不少女孩喜歡吧?」
「我談過三個。」薄成許坦言相告,「在我們那個圈子裡,三個挺少了。我重感情,不喜歡就不會隨便在一起。」
「真是好孩子。」柳韶笑得兩眼彎彎,忽然被嗆到,「咳咳咳、咳咳……」
「少說幾句。」柳拂嬿冷著臉撫她後背,「醫生說你得了輕度肺氣腫,情緒一激動就容易咳。」
柳韶不看她,只顧著從薄成許那套話:「成許啊,咳咳,要是阿姨沒看錯,你是不是想和我們小嬿交個朋友?」
被一語道破心聲,薄成許臉上有點掛不住:「嗯……挺想的。」
二十三歲的少年人,還沒學會胸懷城府,喜怒皆形於色。他撓了撓頭髮:「就怕你們嫌我年紀小。」
柳韶趁熱打鐵:「這麼喜歡我們小嬿啊?」
「喜歡」這個詞很微妙。年輕人都知道,它意味著心照不宣的表白。可如果是長輩用這個詞,其中的意味就難猜了。
薄成許額角落下一滴汗,喉結上下滾動,慌亂得一塌糊塗。
他稍過片刻才下定決心,嘴唇緊抿著,深深地看了一眼柳拂嬿。
雖不敢明說,暗示意味卻十分明顯。
柳拂嬿烏墨般的長睫輕輕一顫,眸間流過一些情緒。
然而,此時此刻的這間病房,沒人能讀懂這份情緒。
是不忍心。
一陣寂靜之後,薄成許對柳韶苦笑:「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怎麼可能不願意!小嬿能遇上你這麼好的孩子,多難得啊。」
柳韶著急地說著,一把抓過女兒的手,就要往薄成許懷裡塞。
「放開!」
柳拂嬿「啪」地一聲甩開柳韶的手,那聲音就像一隻被充爆的氣球。
她驀然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窒息的地方。
醫院洗手間環境不好,消毒水氣味嗆鼻。
柳拂嬿把水龍頭擰到最大,掬起冰冷的水撲在臉頰上。
流水嘩嘩作響,她黯然看向窗外。
病房冷清又簡陋,窗外的防護欄年久失修,上面全是鐵鏽。
柳拂嬿靜靜地看了一陣。
而後,她不顧受傷和骯髒,伸出手去,狠狠攥了一把尖銳的護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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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闌的市中心繁華處,高高的鐵柵之後,坐落著一棟古色古香的中式大宅。
位置之神秘,地圖上也查不到具體資訊。
車子駛入現代化的安保大門,眼前便是傳統「三開三進」的院落格局。庭院山石考究,鄰水栽竹,磅礴的中式氣韻撲面而來。
薄成許隨便找了個地方停車,鑰匙扔給管家泊到車庫,自己則優哉遊哉上了二樓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