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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笑著應道:“義兄莫要掛念,小弟心中自有分寸。”
付景年頜首點頭,脫了鞋襪,伸出腳泡在鐵盆裡,平靜說道:“這留下城已待了許久,我看明日便啟程去吧。”
窮酸書生看書的目光一頓,復又立即恢復下來,沒有說話。
他心中總有一種感覺,自己彷彿會死。
離長安越近,這種感覺便愈發強烈,有時甚至會壓抑的他喘不過氣來。
付景年緩緩躺上床,妖冶的那雙桃花眸子出奇的安靜,沒有烽火,沒有堅韌,沒有冷漠,如一潭死水那般古井無波。
黃臉丫頭鑽進付景年懷裡,不過幾許,便沉沉睡去,今天對於這二人來說,真的太累太累了,累到兩人就想這麼一覺睡死去,再也不去管什麼國仇家恨,什麼《無心決》
鐵大牛也回了隔壁廂房。
又過了片刻,窮酸書生吹熄了油燈。
整個有間客棧,在這一刻徹底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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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升起,瀰漫的霧氣漸漸消退,樹林、灌木叢,全都溼流渡的;碧綠的枝頭,青翠的草葉兒,花朵的嬌瓣上,沾滿滴溜晶瑩的水珠兒,閃爍著瑰麗的彩輝,朝暈已穿透了窗臺,從蟬配合鳥聲便似真啼:一隻只婉轉輕唱,交織成一閥頌歌,喚起了萬物的靈性!
就在所有人方才起床之時,付景年一行人便悄然出了城,一架無華馬車,裡面坐著黃臉丫頭與朱靈婉,趕馬的馬伕是付景年。
付景年頭戴斗笠,將半張臉遮住,只露出一席白髮,一邊駕馬一邊盤膝吐納,鐵大牛依舊騎著那匹脾氣老高的小灰驢,一路上啊籲啊籲叫個不停,身上掛著的十三把鐵錘,只會用三把。窮酸書生頭戴儒冠,揹負木笈,裡面裝的都是滿滿書,座下那匹乾柴似的瘦馬看著就嗑噌人,也不曉得承不承得了這重量。
“籲~”付景年一扯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定眼望去,只見前方坐著一個約莫九十的少年,一身青衫,作小廝打扮,臉上蓬垢,仿若洗不乾淨,一雙滿是泥土的小腳沒穿鞋襪,仿若乞丐。偏偏腰上卻懸一把似劍非劍的燒火棍,應是自己削制而成,劍身歪歪斜斜,劍鋒盡是仞,唯獨那劍尖還有幾分樣子。
那小兒斜著眼睛走過來,忽地一把跪在馬車前,大聲的說道:“狗子師傅,我在這兒等你兩天了,收我為徒吧。”
付景年撓了撓頭,雲裡霧裡,完全不知曉這是玩哪一齣,疑惑說道:“小娃娃,你這是怎的回事?”
那少年說道:“狗子師傅,我身負血海深仇,只想習得一身上乘劍術,為孃親爹爹抱得此仇,讓他們也好瞑目,願狗子師傅成全。”
付景年笑了笑,說道:“為何要找我做師傅,這留下城大的很,還怕找不著一個教你的人?”
那少年取下木劍,劍尖朝下。插在地上,臉色閃過一絲黯然,緩緩說道:“師傅有所不知,這幾年來我跪盡了無數人,磕睡不知曉多少家門檻,非但無一人真正教我劍術,並且嘲笑諷刺者居多,本來有幾個願意教我的,可不知為何,探過我的經脈過後,皆是搖頭嘆氣,收徒之事從此作罷,所以我便只好去了鬥武臺,做了個小廝,希望透過觀戰,偷得一些零散架式、一鱗半爪也是好的。”
付景年一笑置之,說道:“倒是個有上進心的娃娃,不過我無能為力,不能教你,抱歉。”
說罷,便要驅馬從少年身邊繞開。
那少年仍是不肯放棄,又攔在馬車前跪下,重重的嗑了幾個響頭,嗑的頭破血流。
付景年臉色平靜,說道:“讓開。”
那少年目光堅定,把劍重重的插在自己身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