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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突然想到,他九歲登基時,就是被這手牽著,走過漫長的階梯,坐在龍椅上,向下俯瞰。
他那時怕極了,出了一手心的汗,待大典結束,他親眼見這人掏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手心殘留的汗液。
隨後便把帕子扔在了一旁。
沒人知道,那方帕子最後被他偷偷撿了回去。
鍾琤端起磨好的硃砂,舉了起來,慢慢向下傾倒。
紅色的液體,細線一般滾落,澆灌在「天子」二字上,透出一股詭艷的紅來。
他說:「沒有鮮血澆灌的天子,就如同不見血的利刃一般。」
空有虛名罷了。
趙禪真看著那硃砂凝聚成珠,向紙張四方滾落,很快就浸透了整張紙面,心裡發緊起來。
「是陛下要殺他。」鍾琤望向瞧著他出神的小皇帝,耐心解釋道:「他方才對您不敬,難道不該殺?」
劉巖的對趙禪真的鄙夷,幾乎是寫在臉上的。
可鍾琤不也沒多敬重嗎?
趙禪真內心諾諾,卻不敢說出來。
他早就習慣如此了。
「那……那些女子和幼兒,她們沒有犯錯,又為何要……」
「雍州餓死的百姓中,也有女人和幼兒,她們又犯了什麼錯?」
鍾琤知曉,趙禪真心中不忍。可正如他所說,雍州百姓無辜,劉巖家人卻不見得無辜。
陳世春領命,帶著虎頭軍趕往劉府,黑色盔甲上,還殘存著風乾的血跡。
一派肅殺之氣。
劉巖前腳回府,正和傅氏商量著往永安王府送禮的事情,陳世春便帶人殺了進來。
期間遭到家奴反抗,陳世春更是毫不留情地一律斬頭。
劉巖嚇得兩股戰戰,還沒搞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傅氏已然站了出來,大聲怒斥道:「我是傅丞相之女,誰敢在此作亂?」
陳世春大手放在刀上,掃視一眼劉府,笑道:「將軍我奉的是陛下的命令,你們劉家做了什麼,自己心裡不夠清楚嗎?陛下有令,抄家劉府,男斬頭,女入教坊司,兄弟們,給我搜!」
一聲令下,他手下士兵四下散開。
抄家也是個技術活,還要防人逃走,還要清點財物,還要防著有人作亂。
劉府管家見狀不對,早就跑去傅偕生家中求助。
傅氏此時如同潑婦一般罵著,罵陳世春仗勢欺人,等她爹來了,她非要問到陛下那裡去,要個交待。
陳世春笑而不語,搖搖頭。
劉巖出身農家,家中原本有妻有子。二十八歲時考上探花,汲汲而營,拋妻棄子,成了當朝宰相傅偕生的關門弟子,隨後又娶了傅氏女,才官至戶部尚書。
此次雍州災款,沒有傅家撐腰,劉巖也不敢做的如此……不要臉。
查案的是陳世春,他對雍州災情有更直觀的瞭解。
原本還以為永安王不會插手此事,卻沒想到,王爺真的要拿劉巖問事了。
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誰讓他祖籍雍州呢。
有了王爺的吩咐,今日便是傅偕生來了,他也沒半點怕的。
可一直等到管家去而復返,劉巖和傅氏也沒有等來傅偕生,哪怕一言一語。
他去了宮中。
跪在御書房外求見皇帝。
傅偕生頭髮花白,老態龍鍾。此時更是蒼老,他對趙喜公公道:「還請陛下見臣一面,勞煩公公說句好話了。」
「喲,傅丞相說這話可就差點意思了。今日劉尚書進宮,可是財大氣粗,塞給奴才一萬兩銀票呢。」趙喜向來煩他倚老賣老,平日裡十分清高,好像太監都是什麼醃臢玩意兒。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