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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一夕之間支離破碎,幾近走向絕路。
而這場戲,就是何景明被唐尉放走,一路心驚膽戰,躲躲藏藏,千辛萬苦終於回到了他心心戀戀的家時,卻看見了被搜查人員翻得天翻地覆後,因為無暇收拾,遍地狼藉的家景。
這次和他演對手戲的是駱簡。
駱簡飾演的何逢安方知家中禍事起自於何處,乍然見到弟弟,心中喜怒參半,正四處尋人幫著找途徑安排把他再偷偷送去國外,何景明卻死活不願意,吵著要去醫院見父親,何逢安見他已經惹下禍事,竟然還要任性妄為,一時恨鐵不成鋼,氣怒攻心之下失手扇了他一巴掌。
「cut!」導演突然喊了停。
駱簡幾乎是立刻不動痕跡的往後退了半步,與鍾寧之間隔開了點兒距離,才扭頭看嚮導演。
導演走過來,對駱簡道:「你剛才動作打得太輕了,何逢安雖然心疼弟弟,但他這一巴掌是情緒堆積之下的爆發,而且也有為了讓何景明服軟,好讓他安安分分的出國的因素在,你剛剛揮手有點太軟了,揮出去的力度要再大一點,不然情緒接不上。」
駱簡一愣,捏了捏手指,點頭道:「我知道了。」
鍾寧跟著駱簡手揮過來的力猛地把頭轉向右側,同時腳下一軟,往旁邊歪倒過去,看著就像是因為身體飢餓無力,被駱簡抽了一耳光以後頭暈目眩無力支撐,虛弱的摔倒在地上。
鏡頭下的鐘寧愣了愣,捂著半邊臉呆呆的抬起頭。
攝影機的鏡頭立刻推了個特寫。
一雙清澈乾淨的眼睛,像是被水洗過,帶著一點兒漉漉的濕意和茫然,就這樣直直的撞進了駱簡的眼裡,他怔了怔,還沒來得及說話,卻又見鍾寧鼻翼甕動一下,很輕地抿了抿唇。
一句話也沒說,一滴眼淚也沒掉,可神情動作卻無一不在述說著他的委屈無措。
「停!」導演喊道:「駱簡怎麼回事?忘詞了?」
駱簡一怔,如夢初醒,慌忙地低頭把視線從面前的鐘寧身上移開,道:「不好意思,我剛才狀態沒調整好。」
駱簡參演過好幾部大片,從出道就是圈內有名的大導演手把手帶出來的,去年還拿了最佳新人獎,演技自然是實打實的,齊任鳴沒多想,休整了一下重新開始,下一條果然沒再出岔子,很順利的過了。
駱簡暫時退場,鏡頭下便是鍾寧一個人的獨角戲。
在高畫質的攝像頭和無數的特寫下,任何一絲神色變化都逃不過攝像頭的記錄,鍾寧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和眼神都能被鏡頭之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幾乎在鏡頭拉近的瞬間,鍾寧的眼瞳裡染上了一層水霧。
他盯著駱簡離開的那扇門,眼睫微微顫了顫,便被浸染上了潤濕的水氣,漂亮的眼眸像是氤氳著的昭昭霧氣,看起來委屈又無助,這一刻似乎連頭頂金燦燦的頭髮都跟著黯淡了幾分。
他張了張嘴,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最後卻只囁嚅著,輕輕叫了聲「哥哥」。
很輕很輕。
駱簡的心卻像是突然被什麼撞了一下。
他很清楚鍾寧是在演戲,也知道鍾寧這聲「哥哥」叫的是何逢安,並不是駱簡,甚至鍾寧看的其實是鏡頭,不是他,但當他和鏡頭裡鍾寧微紅的眼睛對上時,整顆心卻完全控制不住的,驀然動了一下。
直到有人過來給他補了個妝,導演提醒他該他上場了,駱簡才意識到,他竟然這樣盯著鍾寧看了這麼久。
鍾寧在《洪流》中的最後一幕戲是何景明割腕自盡,浴缸裡的水被鮮紅的血液染成艷麗的顏色,男孩兒閉著眼,褪去血色的膚色白的幾近於透明,神情卻安寧而恬靜,看著好像只是睡著了,遠遠看過去,像是一朵在水中綻放的鬱金香。
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