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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瓷剛醒來那會,虛弱地連喝水都要人喂。
偏偏,重症轉普通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沒有陪護。
熬過頭天晚上,她的身體逐漸恢復,第二天輸完液,護士送來已經解碼的手機:“看看你是不是存錯了你媽媽的電話,不然怎麼會沒有人接,我們聯絡你哥哥也聯絡不上。”
小瓷輕眨纖長漂亮的眼睫接過手機,雖然唇色還是淡的,但眼眸正中是透徹的清亮。
她沒急著找人,而是透過面部識別,查了查銀行卡里的餘額。不多,加起來連想象中的零頭都沒有,不過夠交醫藥費。
開啟通話記錄,看見護士給備註“媽媽”“哥哥”的兩個人,打了十幾通電話,全部未接,小瓷嘴角若有若無掀起一抹冷嘲。
蠢死了。
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孟沅浠,真的蠢死了。
中秋夜割腕自殺,險些把她也給殺死。
……
作為第二人格,這是小瓷第一次出現,從此以後,也只有她會出現。
面對護士問話,她的回答“我不記得了”,讓她順理成章成為一名失憶患者。
名字不記得了,手機密碼不記得了,怎麼進的醫院也不記得了。從護士表情不難看出,她對這種患者簡直頭痛無比。
“你房東發現的你,送你來的醫院,多虧她發現的及時,再晚一點你就救不回來了。”
瞭解了一點經過,小瓷小幅度點點頭,隨後,她配合補繳完醫藥費,拿回了抵押在護士站的身份證。
上面的出生年月,指向她今年23歲,是大學剛畢業的年紀。
醫院救護車在豐禾路永昌小區東門接上的她,具體門牌號小瓷在手機裡搜到了租房合同。五天後出院,她照上面的地址,找到了孟沅浠之前租住的房子。
小區是上世紀的老小區,沒有物業,一樓樓道多戶人傢俬拉電線給電瓶車充電沒有人管,滋滋不斷的電流聲冒進路過者的耳朵裡,有點像點著了煙花導火索,只等燃燒殆盡,“砰”的炸花。
六樓,沒有電梯,小瓷剛爬上去,走到門口,旁邊緊挨著的棕紅油漆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位瘦骨嶙峋、面相刻薄的中年女人從裡面走出,看見她勃然大怒,指著鼻子:“租給你我真的倒了八輩子黴!找死去外面!死我房子裡,你讓我以後還怎麼賣?搬走!今天你必須給我搬走!”
連同老太婆後面罵的髒話一起無視,小瓷斜去一眼,張口聲音清冽:“鑰匙。”
房東悶住一口氣,裡面東西她想扔不敢扔,怕死了人警察找上門,把她當作破壞現場的嫌疑人給抓進去。
“快搬,廁所裡的血都給我衝乾淨了。”
沒鑰匙開不了門,開不了門沒辦法搬家,房東不情不願把鑰匙給了小瓷。小瓷不屑和她起爭執,真的要算,她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
恩人,自然有恩人的待遇。
轉了三道,才轉開門鎖,小瓷推門進去,眼睫輕抬,眸中溢滿對屋內環境的嫌棄。
她一點都不喜歡收拾,收拾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要用的東西必須固定放在一個地方,和隨便亂放,要用就拿,結果沒差,中間差的不過是人的記性。但顯然,孟沅浠喜歡,並且樂此不疲。
整間屋子處處透露著乖乖女熱愛生活的乾淨氣息,小瓷轉了一圈,只看到書桌下面的抽屜上了鎖。
她左手手腕還包著紗布,傷口沒有癒合,時時能感覺到刺痛,東西全搬走不可能,也不需要。孟沅浠應該不會傻到,值錢的東西不鎖起來,任由舉止詭秘的房東老太婆偷吧。
鎖很容易開,孟沅浠習慣把所有賬號密碼都記在手機備忘錄裡,小瓷沒浪費一點力氣,就是,抽屜裡的東西,出乎意料的不值錢,幾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