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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受到鞭撻已經過去三日,荔知背上的傷卻還在滲血。

好不容易長好的傷口,一出汗就又被泡爛。身為流人,想要休息養傷那是不可能的事,流放路上沒有大夫,想從役人手裡要到傷藥更是天方夜譚。

荔知只能回憶以前看過的雜書,從荒野中採來一種叫狗牙根的植物,趁夜間休息的時候,嚼爛了再抹在傷口上。

這種草雖是漫山遍野的野草,卻有止血養傷的作用。荔知當初曾在一本遊記裡讀過這種草,著者在遊山途中遭遇野獸,逃生後正是用這種野草搗碎了厚厚敷在傷口上。

幸運的是她找對了東西,幾日後,她的傷口已經結痂。

這天晚間,流人們在一處荒野上駐紮休息。

荔知一如既往地從懷裡拿出路上薅的狗牙根放入口中。又澀又苦的草汁封閉了少女的面部表情,好不容易嚼完,她忍著噁心把草糊糊吐在手心。

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脫衣服上藥,好在荔知知道這裡的唯一一個遮擋物——馬車。

用馬車隔絕他人視線後,荔知再脫下衣服,將草糊糊塗抹在背上的傷口。因為沒有人幫忙,往往她上完藥,一炷香時間就過去了。

多虧了馬車裡皇孫的名頭,儘管知道荔知在車後脫衣上藥,還是沒有流人和役人趕來騷擾。

至於皇孫本人——荔知相信他對車外的春光沒有興趣。

她上好藥,重新整理好衣裳,離開之前,她敲了敲車壁。

她拿著乾糧在車廂外等了許久,簾子才被揭開。

謝蘭胥臉色比往常更加虛弱,額頭和鼻尖都掛著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緊抿著嘴唇,似乎正在忍受某種痛苦。

“殿下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荔知立即問道。

謝蘭胥搖了搖頭,啞聲道:“沒事……”

荔知卻眼尖地捕捉到他的右腿僵硬,動作奇怪。

只略加一想荔知便明白了病灶所在——雖說步行三千里是酷刑,但是三千里都呆在馬車上,同樣也算不上什麼輕鬆差事。

她稍加猶豫,試探著按住他的右腿。

第一次接觸男子腿部,荔知心裡多少有些難堪,她盡力剋制著面上的表情,卻控制不住慢慢發燒的耳廓。如果謝蘭胥再把她拒絕,她恐怕要找個洞就地鑽進去。

為了不給謝蘭胥開口拒絕的機會,荔知狠狠按壓手下肌肉。

一聲痛哼從謝蘭胥齒縫中逃出。他為此感到窘迫,單薄的雙唇更加用力地抿了起來。

“很快就會好了。”為了緩解尷尬,荔知說,“我的雙生姊妹以前練完舞回來,我就是這麼給她捏的。”

“她也在隊伍裡面?”謝蘭胥皺眉忍耐腿部的癢痛。

“……她死了。”

荔知快速揉了幾下,看向謝蘭胥:“還麻麼?”

謝蘭胥試了試,成功恢復端正的坐姿。

“多謝。”他說。

荔知這才拿出包在手帕裡的饅頭,不由分說塞進謝蘭胥手裡。

謝蘭胥看著正在收手帕的荔知,輕聲道:

“荔姑娘將口糧讓與我,自己又吃什麼呢?”

荔知抬頭一笑,“我吃一頓餓一頓,反而能夠精神些。現在要緊的,是殿下早日康復。”

“我的病,不是吃飽就能好的。”

“那要怎麼才能好?”荔知認真地看著他,“若是需要草藥,殿下可將草藥的特徵告訴我。我會盡力幫殿下尋到。”

“老毛病了。”謝蘭胥避重就輕。

他掰開乾硬的饅頭,將其中一半大的遞給荔知。

“多謝荔姑娘的好意,但餵狗——只需一點就夠了。”

荔知聽他說要餵狗,也不惱。她接過謝蘭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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