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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行契丹,取京北道,自太原,上幽州,幽州再去上京,最快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近年戰亂,幽州地界之後便不時有契丹,突厥的遊騎出沒,專挑官府模樣的人下手 。蕭鬱可在長安經營皮草生意多年,因此他們三人扮做去契丹上京採買皮草的商人,阿宛與王維是家中剛剛接管生意的少當家,蕭鬱可則是商行中的大管家。 蕭鬱可這一路,確如管家一般,半真半假地帶著兩個頑劣不堪的少年主子,費盡了心力。離他們太近,二人扭扭捏捏又不時小膩歪一下,看得蕭鬱可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離他們遠了,時不時就要回頭提防著二人是不是又當一路遊春,時走時歇了。幾日磨合下來,三人才漸漸加快了腳程。 這一日,漸漸進了蒲州境內。 蒲州此處為中原要塞,收攬晉南平原和關中平原之山川形勝,山形秀美,黃河九曲。三人策馬在官道緩行,這一路一側為鬱鬱蔥蔥的中條山,一側為奔騰南流的黃河,樓臺山色裡,楊柳水聲中,沿途美景令阿宛讚不絕口。阿宛興奮地指著山中一座煙火繚繞的重巒寶殿,問王維:“摩詰,那是什麼地方?“ “大舜廟,傳說舜帝死後便葬在這裡。“ ”那座城牆怎麼高?是個關要嗎?“ “那是蒲津關,居兩京之間,扼陝洛之要樞。” “摩詰,那座塔呢?那麼好看,像是五彩琉璃做的!“ ”那是鸛雀樓,觀黃河九曲最好不過。“ 阿宛連珠炮一樣的問題終於歇了下來,她歪著頭端詳了他好久,忍不住問道:“摩詰,你怎麼對這裡這麼熟悉?是書上看來的,還是來過?“ 王維端坐馬上,立於江邊,貪婪地望著這山川盛景,任憑江風吹得他的敞領在胸口啪啪做響。半晌,他轉頭笑著對阿宛說:“我九歲之前,就住在蒲州。這裡於我而言,就是我的克孜爾山谷。“ 王維正出生於這蒲州城的一座大院中,自父親病逝後才開始顛沛流離的生活。 一旁的蕭鬱可對此話摸不著頭腦,但阿宛恍然大悟,面露驚喜,看向那逶迤綿延的城牆,巍峨堅挺的城門,高拔屹立的鼓樓,霎時就多了許多偏愛的色彩。 入城需過一條蒲津河橋,由竹索鐵鏈建成,橋下是奔湧而至折成幾字的黃河,浪聲濤天。王維和蕭鬱可皆泰然自若地牽馬走過,一向自詡膽大的阿宛,卻從未見過如此洶湧澎湃的江面,只聽得江濤如雷鳴如軍鼓,腳下竹索縫隙處可見濁浪奔流,漩渦水花直直要濺到眼睛中來,嚇得臉色煞白,手腳發軟,遲遲不敢挪步,連呼救都呼不出聲。 王維快步把自己的馬匹牽到對岸,這才折回去扶著阿宛,捂著她的眼睛細聲寬慰著,一步步挪到了橋頭處。待阿宛雙腳離了竹索踏上了青磚道,她才驚魂未定地站直了身子。 趁人不注意,王維得意地颳了刮她的鼻子:“紙老虎,這才幾天就露餡了!“ 阿宛白他一眼,卻也無可奈何。 待到城門口,城頭已經掛上了“河中府“的名號。三人環顧四周,潞鹽,銅鐵、煤炭、糧草等物資皆在此透過這條水道運往河西,船舶車馬川流不息,市井中人煙鼎盛,各路商販不一而足,胡人胡姬穿行其中,其繁華竟不在長安洛陽之下。 阿宛被路邊商販的新奇玩意兒逗得眉開眼笑,用胳膊撞撞王維道:“你的克孜爾山谷,可比我的好玩多了……這裡都快趕上庫車城了!“ 與他們一道牽著馬的蕭鬱可雖聽不懂他們的啞謎,卻也被這裡的繁華所震驚,拈著鬍子道:”都說這個新建的河中府為畿輔重鎮,不日就要立為大唐的中都。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扼秦晉之喉,撫幽並之背。聖上好謀略!“ 王維頗有深意地看了蕭鬱可一眼,漫不經心地道:“以此為中都,有何不同?“ 蕭鬱可隨口答道:“得此處者,則兩京可圖;此處糧產豐足,為京邑所資,安國之本!“ 阿宛正欲接話,宋王派來的一個暗衛悄悄近身,在她身邊輕聲稟道:“郎君,這處不比山中驛站,魚龍混雜,卑職已排查了幾家客棧,前方悅來居掌櫃清白,居所典雅,已安排了三間上房,還請郎君們先去歇息。” 阿宛